沈令嘉替她斟了一杯茉莉香露冲的水:“现在至公主已经有十八岁虚岁了,再不下嫁不像样。但是主子娘娘千百样遴选出来的快意郎君,有的是进士、有的是世家子, 皇爷老是看不上――我狐疑是皇爷要对世家脱手哩。”
施阿措问道:“你不说臧家是世家么?有没有能够皇爷从臧家开刀,把海内的世家洗濯一空?”
沈令嘉叹道:“皇爷的心是好的,只是他不能这么干!――勋贵是为了本朝交战四方的,从□□开端,一向到先帝,代代都在想方设法地稀释兵权,就是为了不要闹得太丢脸,叫臣下说皇家刻薄寡恩,成果皇爷不但斩草除根,还连着世代为皇家管理天下的众世族一块儿要办了他,这未免操之过急了――他即位到现在才不过十四年呢,那里就动得了那些个占有几百年,族谱都有一二十代的世家了!”
沈令嘉嘲笑道:“我们这位皇爷,说他雄才大略罢,连个美色都忍不住;说他软弱无能罢,又能以血流成河地将建国勋贵洗濯洁净。他如何会先把孟、常、臧三家清理了呢?他还要借着这三家的本事,把别的家属都清理洁净了,再叫这三家给他本身去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