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克柔想了想,道:“前朝诸位公主选侍读的时候,仿佛是以位高、母族高贵的公主为世人所喜爱,公主本人脾气如何倒不很要紧,莫非二公主端的脾气暴烈,乃至于臣女皆避之不及不成?”
沈令嘉道:“那如果有件事占住了他们的眼呢?比如高位嫔妃犯了大过?”
班虎儿点头道:“难, 二公主脾气不大顺服。”
班虎儿也笑了起来:“你们两个端的就这么放心能证明施选侍的明净?还要证明是那位娘娘下的手?”
班虎儿亦笑道:“说得有理,我归去报主子娘娘了,”她伸脱手来点了点沈、姜二人,“给你们俩记一大功。”
淑恭公主是宠妃这辈子独一的女儿,又仙颜聪明远过于她的兄弟姐妹们,不免受曹贵妃宠嬖了些,脾气有些暴躁。起初臧皇后管过一两回,恰好淑恭公主身材太差,回了永寿宫就有些不好,倒闹得臧皇后与曹贵妃见面为可贵不可。淑恭公主性子又桀骜,偶尔有伤人的话说出来,叫臧皇后心冷,厥后皇后就也不管了,只要不错了大格儿就权当没看到。至于两宫太后,已经有了仁厚肖父的嫡长孙与端庄和顺的嫡长孙女,一个冲犯了嫡母的孙女如何入得了她们的眼?曹贵妃又狠不下心,郗法又忙,竟闹得一个好好的公主无人敢管,一日一日地不驯起来。
沈令嘉无法道:“这也是人之常情, 只不晓得主子娘娘有没有阿谁闲工夫理睬她罢了。”
半晌,沈令嘉方道:“我也曾与至公主有一面之缘,只感觉至公主动静有法、不好戏笑,是可贵的淑女,想来宫内女学士教得甚好。如何二公主如此荒唐,女学士、贵妃都不管么?便她们不敢管、不舍得管,莫非臧娘娘与两宫太后娘娘就全不睬么?”
臧皇后感喟道:“皇爷忙朝廷事忙得人都瘦了,妾莫非还要拿后宫事再去烦皇爷吗?何况有母后们看着,谢朱紫的胎晨安妥了,母后们也说临时不要拿这事来滋扰皇爷,妾就没有多话,”她起座脱了簪珥,跪地行了个大礼,“未能安宁后宫,是臣妾之过。”
沈令嘉想了想,笑道:“是了,淑恭公主的伴读现在也该选好了。”
臧皇后劝道:“她本来就是潜邸良媛了,又育有皇子,不封高位实在说不畴昔,也是臣妾无知,若早在她初露狂悖之色的时候就看出来加以管束,恐怕她也走不到明天这境地。”
二人笑着施礼道:“谢姐姐,也请姐姐替我们谢娘娘!”
沈令嘉倒是明白郗宝内心都在想些甚么了:本来“嫡庶”两个字只不过是印在书上的,呼啦啦有一天它从书上蹦下来了,还要对本身倒霉,这可不让人活力么?
也恰是以,选公主伴读时,只要贵女们求公主的,没有宫内求着那些贵女的。
前朝亦曾经有天子下旨制止买卖婚姻,却还是抵不过这事赢利甚巨的引诱。何况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人之言,那都是天经地义的,天子便管,人家也不听你的呀。是以世风日下,至现在,除了嫡宗子,多有密码标价,某某公侯府第,多少钱取一庶女、多少钱取一嫡女、多少钱取一庶子、多少钱取一嫡子的。
班虎儿冷冷道:“你们两个都说错了,根儿上的启事还是淑恭公主身材衰弱,贵妃与皇爷都不忍心管束她――她是个寤生子!”
沈令嘉想了想,道:“先遁词秋收,等过一阵子朝事忙完了再说,可乎?”
淑恭公主当年出世的时候非常艰巨,曹贵妃那会儿发育得晚,身子还没长全就有身生子,真恰是踩在棺材板儿上生下来了这么个女儿,也恰是以,太病院鉴定曹贵妃将来几近不会再有生下一个孩子的机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