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嘉一进神仙宫就瞥见了宁陵县主郗密, 因两人都坐得靠后,宴会上不便大声鼓噪,便相互笑了一笑权做打号召。沈令嘉瞥见郗密神采有些惶惑, 不由得暗自迷惑道:“这是如何了?”
臧皇后担忧道:“皇爷的事,万不能从臣子口中传播出去。特别这一回是皇爷要与宗室施恩,如果我们给皇爷先说了这恩情,岂不是叫皇爷的苦心都白搭了?”
路上施阿措低声道:“恐怕宗室以内不拿女孩儿当人看的事要被捅出来了。”
沈令嘉仗着现在她和施阿措与班虎儿同在臧皇后麾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干脆问得再深些:“虎毒还不食子呢!代王如果然的大义灭亲,莫非就不怕皇爷目他作心狠手辣之人不成?”
沈令嘉便问道:“抚宁县君还好否?”
沈令嘉安抚她道:“你且苦中作乐地想一想,如果代王的孙子调拨着大理王世子去与小爷对着干,阿谁孙子也是要被‘病逝’的,这是一家一族的性命呢,由不得他们不细心的。”
班虎儿惊奇地转头看了她一眼,旋笑道:“随我来吧。”便将她们两个引到降真殿角落里,开了一扇小小的木门,道:“来这一间。”
施阿措愁苦之意稍解,仍旧叹道:“便代王一系落败了又能如何呢?好好一个小丫头,再也活不过来了。”
沈令嘉嘲笑道:“他们何曾将后代当作人看过了?只不过女孩儿格外的不值钱罢了。”
内宫嫔妃晋升,多是看宠嬖与资格。施阿措与沈令嘉两个身份浅显,宠嬖也薄,只因巴上了臧皇后,便三天两端的因功进位,叫其他嫔妃如何不眼热?
这是官方的土俗,死了亲人以后要用红色的布条捆在额头上,如果小辈为长辈服孝,则垂下来的布条长到腰间;如果长辈为极靠近的长辈穿重孝,则垂下来的布条要长到脚;如果长辈为长辈穿白,则垂下来的布条长度到颈间便能够。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沈令嘉也不好再问了,便谢过了班采女的点拨,行个礼出了桂室,自回席去了。
施、沈二人都谢了她的美意。
施阿措仿佛有点伤感,道:“我原说是贫民野生不起孩子,这才紧着无能活科举的男孩儿养,将女孩儿略靠后放放的。谁晓得宗室年有俸禄、身有爵位,竟也不拿女孩儿当人看么?等闲就能弄死……等闲就能弄死!”
沈令嘉昂首看了看,发明这间写着“桂室”。
入了门,公然是春意融融,芳香扑鼻。班虎儿笑道:“这是臧娘娘专门留给我的,每返来神仙宫领宴我都在这里清算歇息。你们两个来领宴,要找我却找不见的时候就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