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贵妃正来臧皇后身边祝酒奉养,听杨筝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当时腿一软就要跪下脱簪待罪。臧皇后一把将她扯起来私语道:“背面妃妾们都看着呢,少在太前面前闹这副模样,没用!”
杨筝便领命去了,一时返来道:“禀娘娘,都安设好了,太医说石城郡主玉颜尚未流血,不很要紧。”
臧皇后便道:“拂云来,替我主持宴席。”又令班、姜、韦等人协着宣夫人,但有大事不能决的尽管到后殿来找她。末端对着施、沈两个抛了个眼色,施、沈二人便心领神会,上前道:“妾在家时看顾过弟妹们的。”
臧皇后道:“这时候晓得耻辱了,为了一点小事就要刺她表妹的时候如何不耻辱呢?”世人苦劝半晌,孟太火线道:“罢了,二娘既然小小年纪就这么狠心,想来也是不会至心对着思归儿悔过的了,不必叫她来了。”
她身后几个大不过八九岁、小不过四五岁的女孩也施礼,行的礼有深有浅,声音却俱非常稚嫩敬爱:“长使、选侍安。”
此处名曰神仙宫,修建得都丽堂皇,专为饮宴所用。左殿降真殿内稀有间明室,都是以明瓦作窗的,屋内非常敞亮。沈令嘉带着施阿措一间一间找畴昔,公然瞥见最里头兰室里几个年幼的女郎聚在一起,为首的一个恰是温恭公主郗宗,见了施、沈二人便微微点头道:“长使、选侍安。”
柔吉长公主赶紧笑道:“小孩子们打闹也是常有的,那里就到了要娘娘赔罪的境地了呢?娘娘可别臊我了。”
两宫太后都称“大善”,便都退了席,郗法因不大抵味小女孩儿们的事,就先回养心殿去措置国事,只等母妻姊妹们摒挡得了这些事再返来听她们说一说。
柔吉长公主也劝道:“孩子年纪小,一时不懂事也是有的,娘娘渐渐着教她也就是了,何必令她当着这么些人的面赔罪呢?淑恭岂不耻辱?”
臧皇后看出来孟太后心机不在宫宴上,便道:“母后们饮了这半日酒,想也倦了,不如儿奉母后们到背面看看孩子们去。”
臧皇后便道:“恐怕是刁奴教唆呢。”便将淑恭公主进长秋宫起居以后,长秋宫宫人勾搭公主乳母妄图公主犒赏的事说了一遍,且道:“我厥后翻了翻淑恭的嫁妆,珍珠宝石等倒都还在,没有内造标记的赤金、素银金饰却没几样了。问二娘那傻孩子吧,她平时也不爱那些金饰,都不常戴。厥后将那两个乳母送去了慎刑司才晓得,这些都是乳母偷去的。”
曹贵妃吓坏了,连声讨情,道:“宝儿年幼胡涂,求娘娘开恩!若教宝儿当着满宫妃嫔的面赔罪,她另有甚么颜面可言呢?”
臧皇后便道:“如此,你们两个且去伴着大娘、思容她们去,不成再出不测!”这就是要提携她们两个,令她们在太前面前露脸了。
臧皇后道:“儿也是如许想的,是以将那两户乳母家都刺配了,两个乳母发往浣衣局退役――因要留下性命来,就不敢下狠手,淑恭年纪忒小,要给她积善哩。”
孟太后也点点头道:“既是孩子们玩闹就不要紧了,叫太病院给孩子们熬几碗定神汤喝了,再用上好的药涂了思归儿的伤口――毫不能留疤!”一国之母的脸上是不管如何不能有疤的,不然母范天下的时候岂不是叫人笑话?
宣夫人问道:“这两个本身才多大,那里就照看得好公主她们了?”
臧皇后一意要道歉,且道:“将二娘阿谁不肖女带来!叫她当着皇姑的面与表妹赔罪!”
柔吉长公主却震惊了另一桩苦衷:“本日进宫来的不是宗室女么?如何她们说话时倒有个郡主之女混在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