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恩泽遍及六宫,正月十五大宴上,臧皇后就宣布了大封诸嫔妃的好动静,表里命妇与宗室女皆奖饰皇爷仁爱,而孔雯也就这么顺顺铛铛地成了一名九品常在。
孔雯当然感遭到臧皇后对她不大对劲,却因郗法正问郗玺功课答对,本身没了撑腰的人,只好恭敬道:“妾谨领命。”
臧皇后神采便不太都雅:“你们两个位份附近,也该当走到一起,如何会看不见?”又转过甚去与常太后道:“母后别气,红云想是一时有事走开了,一会儿就返来了。”
沈令嘉却瞥见孟太后责怪地看了一眼常太后,施阿措担忧道:“孟太后是不是还看重谢良范这一胎,是以不准别人说她呢?”
常太后没有理她们这些小吵嘴,只与卫秀姑姑道:“往诉太病院,就说是我的话:凝光儿的身子要紧,如果这一胎有一丝儿的不稳,哀家就打折了他们的腿。”眼里并没有放下谢玉娘半分。
这下臧皇后也不乐意了,皇后给你们的□□,那是让你们拿来讲嘴的吗?当下厉声喝道:“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就争来争去,你们俩的端方在哪儿呢!”
“益修妇德”恰是半个月前臧皇后拿来教诲新进嫔妃的话,难为谢玉娘一向记到现在,还拿出来讽刺孔雯。
是以今儿孔雯不过白阿谀一句,谢玉娘就嘲笑道:“我竟不晓得贵妃也当得起‘绝六宫’三个字呢。”
臧皇后也不睬她,尽管领着众嫔妃去给两宫太后存候,又命谢玉娘回宫安息:“阿孔是个胡涂人,因受了宠就浮滑些,你不要和她计算,免得气坏了身子。但有委曲处,尽管来找我,我给你做主。”
谢玉娘一脸茫然,诺诺无言。
孔雯能在御前呆了三四年还受宠,天然也有些本事,心想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当时就想到了移宫。
卫秀劝道:“娘娘息怒,婧娥的运道向来是顶好的。”
沈令嘉笑道:“过几日你就晓得了。”
在她看来,没有高位娘娘主持的宫里不免叫人欺负,她本身又位卑,又获咎了谢良范,还是找棵大树好乘凉。摆布看看,宫里只要曹贵妃与宣夫人两个能主持一宫的高位。孔雯比较了一下,感觉宣夫人那边有诸、牛两位司帐出身的嫔妃,到时候皇爷来看本身,万一叫这两个资格更老的勾走了如何办?不如还是去曹贵妃宫里,曹贵妃在皇爷那边是第一个得宠的知心人,永寿宫里又满是官家女,必然都有些蜜斯脾气,她若能做小伏低哄得曹贵妃畅怀,好处想来很多。
沈令嘉笑道:“孔常在君恩深厚,想是有恃无恐的了,我却不过是朵昨日黄花,如何敢和她争?”
沈令嘉笑道:“我看孟娘娘是嫌常娘娘亲身给教坊司伎人神采瞧,平白低了身份。”
她的迷惑被长乐宫外飞奔来的一个宫人解答了:“娘娘!不好啦!谢良范的胎被冲撞啦!”
谢、孔两人都乖乖领了罚。臧皇后又道:“玉娘另有身孕,且将这罚押后,待出产毕再论。”
常太后也笑道:“红云当年才风趣儿呢,红云——”却无人应对。
那小换衣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似的,半晌方别别扭扭别出来半句:“孔……孔常在出去的时候……牛姐姐也出去了……”
沈令嘉低声道:“常太后不过是蜀中士人之家出身,固然也是本地豪族,毕竟不如孟太后家里四世三公。在常太后眼里,谢良范能够还是个以仙颜进的伎人,孟太后约莫已经觉得谢玉娘是个狐媚圣尊以求幸进的狐狸精了。”
一时世人闲话一回,都笑道:“公然是娘娘身边才气调度出这么妙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