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嘉道:“并且随驾能带几个妃嫔?曹、谢这等最最受宠的又不在,我们俩恰好趁机求一孕,说不得我们两个的孩儿就下落在此次侍驾出游上了呢?”
唐相思仍然非常温文道:“奴婢本年十六了。”
施阿措想了一想,道:“想是能的――我旧宠未尽,要争新宠也很轻易,你身上宠嬖更厚。只是咱俩去凑那热烈干甚么?”
李嬷嬷笑道:“小主这一身儿未免太气度了,怕惹人眼球呢。”
沈令嘉扒开那串碍事的珍珠,一边寻机对郗法抛媚眼送秋波,一边道:“想不想去的再说,你感觉咱俩能不能去?”
一时饮毕,常太后喝酒饮很多了,两只醉眼紧盯着儿子,一心只想他给本身再造出个大胖孙儿来,见儿子身边的戴凤往一个身材窈窕的红衣宫妃那边去了,暗自品咂道:“胸是胸,臀是臀,这个丫头倒有些福相。”
罗幼君答道:“奴婢是家里顶小的,因头上几个都是哥哥,奴婢的爹就将奴婢也取了个男孩儿的名儿。”
到第七个时,那小宫人温声恭敬道:“奴婢太微阁侍书上人唐相思,给太后娘娘存候,给皇爷存候,给皇后娘娘存候。”
郗法道:“怎的朕夸你你就不谢朕,你主子娘娘夸你你就在这里谢来谢去的?”
她跪在那边,身形肥胖,面庞清癯,虽是跪着,倒自有一股自大的气度。
郗法莞尔道:“得了,一碗春菜粥罢了,还不至于要逼着新嫔妃来吃。”
施阿措也点头不语。
臧皇后便挥一挥手,底下立时带上来八个年青貌美的宫人。
沈令嘉与施阿措对上手帝后、太后行了礼,臧皇后便笑道:“今儿这身甚是庄丽。”
郗法随口道:“两个宫人罢了,不必给那么高的位份。唐氏换衣,罗氏夜者,差未几也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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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笑道:“小主又来作弄奴婢。”便将手中捧盒揭开,里头是热腾腾、满铛铛、香喷喷一海碗长命面。
施阿措不语,却转过甚去看着上首的帝后与两宫太后,柔吉长公主伉俪亦各位首席。
沈令嘉不觉得意道:“有个孩儿就能站稳脚根,你问问满宫妃嫔,谁不想要个孩儿?”
玻璃又应了,待半晌没闻声别的叮咛,这方渐渐退下。
李嬷嬷便将那只青花海碗端过来,里头是春笋与鸡炖的汤, 浸着一根拉到底的长命面, 面上摊着个鸡蛋。沈令嘉恰好还没上妆, 顺手抓着捧盒里的筷子连面带汤吃得一口不剩,末端长长地打了个饱嗝儿:“――舒坦!”
合座皆笑了。
沈令嘉道:“离乡太久,颇思乡味,如何了?”
沈令嘉正色道:“替我感谢阿措,我离乡一年了,不料能在他乡重得此味!”她的双眼微红,神采里有些感慨。
阿谁宫人确是面孔圆厚阔大,身材饱满动听,郗法不在乎道:“那就这个了――你叫甚么名字?”
郗法一听这名字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须知时人互称为“君”,“幼君”常常就是家里最小的儿子的通用名――比方窦漪房那两个兄弟,兄窦长君,弟窦广国,字少君。如果这宫人真叫“幼君”,那可够俗气的。
施阿措嘲笑道:“我看你是想孩儿想疯了!”
世人皆笑,便跟着他饮粥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