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法道:“这有甚么,儿承诺就是”便赌咒道:“除非皇后无德,太子悖乱,不然郗法毫不变动中宫与东宫之位!”
孟太后枯瘦的双手死死地握着他的手,道:“第一件,你须不时候刻畏敬社稷,一辈子都要兢兢业业,谨遵贤人之言治国理政,不得有涓滴败坏懒惰处,如有分毫懒惰,则――”她的眼睛里迸出来一丝骇人的亮光:“母后身后不得超生!”
这一语一针见血,郗法如同被震惊了伤疤普通大吼道:“那也不能和你们说!”
孟太后瘦得更短长了,病骨支离,不像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反倒像个命不久矣的平常老妪, 郗法上一次看到人有如许的老迈病相,还是在他的父亲,昭宗献天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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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太后松了半口气,又道:“第二件,你须设想除了世家一系,重新拔擢豪门,好令皇权不再受制于世家之手,如有需求,亦可多杀些人。”
孟太后嘲笑道:“母爱子抱的故事,谁都听过。你又是个眷恋美色的人,母后实不放心你将来会不会学汉高祖那等行事,你答不承诺?”
郗法呆住了。
郗法一咬牙,道:“儿赌咒:尽郗法有生之年,当设想除了世家一系,重新拔擢豪门,好令皇权不再受制于世家之手,如有需求,血流成河亦在所不吝。”
常太后惊得呆住了。
门外异化着浓厚湿气的夜风吹出去,戴凤喘着气在天子脚下跪下:“皇爷,已经到了万年坡下了。”万年苑就在万年坡上。
冷翠山房里,施阿措被雷声惊醒,起床看了看天气,却吓了一跳:“如此暴风暴雨,彻夜当有灾害!”房里的宫女们也纷繁惊醒,迷迷瞪瞪地保护到小主们身边来。
大门“哐当”一声翻开,一个小内监湿透了的身影呈现在门口:“皇爷,太病院世人已经到了秋色亭了,魏爷爷使奴婢来先报个信儿。”
常太后的眼泪已经决了堤一样哗啦啦地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