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兰把这七拐八弯的话听明白了记在肚子里,便笑着谢道:“到底是良训刻薄人,良训放心,既然丁小主是潜邸旧人,又是良训那边出来的,我们娘娘必然将她安排得明显白白的,不叫她受半点痛苦。”
百合笑道:“吕妃娘娘好大的见地,前头她老说的东西奴婢虽没听过,也还能够明白;到背面那些个东西就渐渐地连听也听不懂了。还是小主聪明,竟与她老说了那么一大篇子话。”
沈令嘉便为吕文则引见道:“这是我们宫里右边迎春殿的方采女, 父亲是福建布政使司漳州府长泰县的方讳午宾知县来着。”
二人大笑。
沈令嘉笑道:“我这也不过是小技罢了, 娘娘当月朔部《女四德讲》教养了不晓得多少妇人, 这才叫个贤能模样。”
沈令嘉道:“如何能说是胡话呢?娘娘说得极切中肯綮的。”
她话锋一转,又道:“实在我们后宫妇人,原不该群情这些个大事的,只是皇爷的江山要紧,我们又是一身一体俱属皇爷的,不过白忧心几句罢了。”
沈令嘉诧异道:“公然是如许,主子娘娘与常娘娘、先头孝慈孟娘娘都叫宫里几位皇子公主作‘郎’、‘娘’来着,她们都是本籍南边的;皇爷固然常日里也依着她们那么叫,前年却给皇三子起了一个小字‘寿哥’,我还迷惑哩,怎地不叫‘寿郎’?现在看来,倒是因为北地民风了。”
沈令嘉靠在身后百称身上,乏力道:“昨儿夜里闹了那半宿,今儿又与她说了一过晌午的话,可累死我了。”
石兰道:“马、苗二位小主都是极好的人,因瞧着我们娘娘才进了宫来,嫁奁入库还没完,便自告奋勇在背面帮着费嬷嬷入库哩。至于丁家人子,她白叟家的身子一贯不大好的,我们娘娘进宫来以后也看出来了,就给她格外多加了三分份例,都是从我们娘娘本身的份例里出的,今儿也未曾叫她到前头来陪客,只是让她在后殿里静养罢了。”
吕文则道:“那里有那么简朴?人家有钱有势,又拿着你欠了钱的便条,或者拿着你们家的后代作挟,那些个浅显种地人家那里有体例?还不是乖乖地做了人家的野生主子了?”
吕文则发笑道:“几句胡话罢了,倘或教得你们真信了,又是我的不是了。”
吕文则道:“并且北方门阀多,‘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北边好些田奴种地是给仆人家种的;而南边都是新贵,科举起家的很多,隐田还没有那么些个,农家都是给本身种地,这天然也算亩产不一样的一个启事了。”
沈令嘉惊奇道:“田奴?现在另有田奴?”
方玉箫笑道:“我们小处所, 可贵娘娘竟也有见地, 可见我是不如的了。”
石兰忙笑道:“是奴婢的不是了,竟叫良训在大太阳底下站了这么久。”便与百合合力奉侍了沈令嘉上了驷,又行了一礼归去了。
吕文则笑道:“另有哩。”便道:“你见过田土不?北边地广人稀,以是人都不下力耕作,只是以多种几亩地为能;南边却地少人稠,因此大家都将家里那几分地仔细心细耕透了,以是亩产高。殊不知有些人还当是北人笨而南人聪明哩,端的不知所谓!”
方玉箫在中间怯生生地插口道:“娘娘与良训都是贤德妇人,妾只好略学着一二罢了。”
待走到了兰林殿外,还是石兰送她们出宫去,沈令嘉却俄然迷惑道:“怎地不见左边蕙草殿马承诺与右边合欢殿苗换衣?我记取畴前我宫里因病出去的一个丁家人子也在背面秋棠殿静养,不知丁家人子还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