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冤枉!”,我递上帐本,“事无大小,出入皆有所记,请大人过目”。
十爷的神采就有些不天然。
老夫人乐呵的合不拢嘴,“从今今后,若诗女人就是我们丐帮最大的仇人”。又不由分辩的拉过我的手,递给我一根长长细细的东西,用布绢细细的包着。我翻开一看,是那日落在地上的竹笛,黄中泛绿,绿中泛黄,煞是都雅。我一时瞧着,失了神。
差役出乎平常地直接把我带到了监狱里。
台下齐声大声呼喊,“若诗女人!若诗女人!……”
我在内心问候他祖宗,好歹问一个我答复得上来的呀。我身家父母是谁?除了鄂伦岱的养女,我也编不出第二个像样的呀。
“你公然在这里”,身后传来一个本不该在这的声音,他不是应当正在洞房花烛夜么?
七月末的时候,殷素嫁给了木头。
台上的女人,神采是五花八门,有些又羞又愧,有些话里透酸:“再如何样,也不过是个乞丐出身,本女人才看不上呢”;有些恨恨的顿脚,“如何办,早晓得……我报名的十两银子也是管人家借的呢”;另有些,则抬着头,扬着脖子,一声不吭的走了,傲岸的像只孔雀。
又听老夫人持续说道,“见笛如见人,如果你们有人对若诗女人不敬,就是对我,对总丐头不敬”。
为别人作嫁衣裳,说得约莫就是我吧。我看着长长的送亲步队,送走了我的过往,也送走了统统的是是非非。
“敢问大人,若诗何罪之有?”
宅院内,一帮一帮的人各自围坐着火堆而坐,火堆吊颈着锅,锅里煮着肉,香味四溢。人们载歌载舞,或喝酒,或划拳,场面好不热烈。
“这个还给你”,我将竹笛递还给他。
“既然晓得不该说,就不要说了。他过些日子复苏了,会想明白的”,我打断了她的话,是是非非又如何?我和他都已回不去了,何必再生些骚动。小铃铛端倪了我一会,似是判定我话里的真假,终是携着木头走了。
“蓝若诗,你可知罪”,案前坐着的也不知是甚么大人,长着一撮的山羊胡子。
他毕竟是问了出来,我默了半响,道“有过的”。在他悄悄为我掖过被角,在他悄悄为我关上窗棱,在如许的夜里,他光着脚悄悄的等待,每一刹时,我都被打动的无以复加。
婚礼的场面很颤动,丐帮每人都献上一尺红布作为新婚贺礼,红布相接,一向从司狱大人的府邸铺到了丐帮宅院。
看着他眼里垂垂升出的高兴,我狠心说道,“但是在那天早上,在你拥着殷素的时候,统统都结束了”。
“我……”,木头面露惶色,显得有些镇静无措,俄然又狂笑起来,“你不肯停顿在我这小小的泥潭里,又何必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敷衍我”。
我心下一骇,未曾想是这般贵重的东西,就要推让着还了,却瞥见木头神采严厉的摇了点头。内心思忖着临时收下,过些时候再说也罢。
十四爷走过来拉着十王爷说,“走吧,这戏都完了,你还巴巴的望着别人不放”。
“没错”,我朗声应道,“晓得我是谁还不快放了我?”
“带走!”
我走上前几步,“你真的有你想的这般爱我吗?”
走在回府的路上,但觉氛围压抑的紧,每人呼吸吐气都显得格外的谨慎翼翼。我屏着气,仓促向前走去,但愿不要出甚么事才好。
我寻了个最偏冷的火堆坐下,却被人哄将着簇拥上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怔,这是他第一次切实在实的看着我。我,终究有资格站在他的面前,也不知当时我是甚么神采,等惊觉时,别人早已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