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宾们的应和、吹嘘,让我的心不由得又凉了半截。不管如何,鄂伦岱都不该如此欢畅,这让我不得不更确信了本身的猜想。
梨花:“皇上派去押送的人是十六阿哥,格格现在赶去,说不定还能见上一见”。
我还想再开口,却听十四爷道,“我累了,歇了吧”。说完,就侧过身背着我躺下了。
十四垂下视线:“不要走,就听我这一次”。
内里的吵杂热烈和内里的惨绝人寰构成光鲜的对比,或许这就是侯门当中、帝皇之家最实在的写照吧。
十四爷握着我肩的手就松了一下。
本相只要一个,四爷是冤枉的。
十四爷怒道:“你既然晓得,为何……!”
半响,才听他闷着声道,“你是一刻都不筹算让我安息了么?”
我未想他竟如此蛮缠,也恼了肝火,刚说了一个“你……”字,他便又呕吐起来。
他终究抬起了头,却没有说话。两人一站一跪,沉默无语。雨点打在伞面的声音错庞杂杂,一如这尘凡的纠葛。
我没有挣开他的手,乃至连一丝也未动,只是悄悄的说:“如果他死了,那我就算到阴曹地府内里,也是要去见他的。”
我终究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离得越来越远。风卷动着地上的伞不断的打着圈的——这伞是我留的。
更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是氛围里满盈着的压抑。这道明黄色的城墙不但隔开了君臣,还隔开了父子,隔开了兄弟。
十四爷看着我,神采仿佛比方才更加惨白。
瓢羹落在地上,收回“呯”的声音,那是心碎的声音。
十四爷听得动容,一把搂住了我,“可你为甚么总对四哥如此上心。为甚么你的眼里只看得见他的伤,他的痛”。
十四拉住我,冷声道:“不要走”。
十四爷眼神有一瞬的慌,一把抓住我的手:“你甚么意义!”
我内心如同岩火炙烤,倒是百口莫辩。
雨水落在身上,才真正觉着冷。
梨花不睬,只向着我道:“皇上意欲将四爷处斩,现在已被押送去了宗人府”。
“呵~是若诗错了。或许那天十四爷底子就没喝那汤”,我的唇角微微颤抖,“如何?莫非十四爷不晓得那天的雪花燕窝汤是若诗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