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秀女大选与科举一样,为三年一届,而新皇登极,天子特设立恩科,并命令大选秀女。馥心便和天底下统统的官家少女一样,告别了父母,往长安赶去。
玩石子的韩家曜也站起,跑了过来扯住馥心的裙子:“爹爹,这是珠儿姐姐呀!你不记得了吗?”
云翠的手又冷又粗,明显受了很多苦――馥心见小院里只要土房四间,窗上的糊纸也好久没换过了,感觉非常压抑。进了门,才发明土房里竟没甚么安插,统统的器具又破又旧,拾掇得倒是洁净。两个女人布衣荆钗坐在炕头上补缀衣物,一个略是年长,一个大抵二十多岁,另有个小男孩约莫十岁余,正趴在地上玩石子。
馥心只觉心中非常酸楚,曾经的内阁大臣,现在冷静无闻,已垂垂被人忘记。家宅万千。毕竟抵不过一向君令……
馥心见她志气,会心肠址点头,又道:“只是不能苦了家曜,让他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功名吧!”
只是馥心一向挂记取韩姐姐娘家――韩夫人一向对她很好,韩姐姐更是对她好的无以复加。固然她明白韩家对她的好,多少有拉拢的怀疑,可她并不在乎。一向含着一颗戴德的心。
“夫人,珠儿真是该死,这么久才过来看过您!您受了这般琐细的罪,让珠儿真是心下不安!”馥心转过脸,冲红蕊道,“红蕊,身上另有多少银子,都给韩夫人留下,再把我过冬的冬衣冬鞋都给韩夫人留下。”
“至公子交代过,说是我们到了长安就去内阁大人慕容尚云家。”红蕊说着,正想叮咛车夫往慕容府去。不想馥心打断了她话,道:“去朱雀大街,我想去韩府看看。”
早在品哥传信的第三天,平梁王府便清算伏贴,海荣,品哥以及馥心三人便解缆往长安城去。只是馥心心急上火,路上大病了一场。海荣品哥急着进宫,先行了一步,单单留下一些银钱,让红蕊叶儿伴随馥心上路。
自古国丧天下知。一起而来,各处缟素,森白刺眼。连圈养的猫狗都须得带孝。冬至已过,气候渐冷,已然下过第三场雪。恩科和选秀的旨意已下,举子秀女都往长安城赶,把个官道堵得几近水泄不通。
所谓选秀,是各个官家蜜斯躲不过的必由之路。二十岁之前的官家蜜斯不得擅自婚配,须得颠末选秀。合格的秀女或是嫁入皇家宗室,或是选入皇宫,充盈后宫。
车夫听了“韩府”二字,便是一愣,挠头道:“韩府?长安城的达官朱紫很多,没传闻过有姓韩的啊!”
三个女孩子不急赶路,特别是馥心,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走到长安。可路程再远毕竟有头,长安还是到了。
“见了,这不是平梁王的三蜜斯海馥心嘛!即将进宫当娘娘的朱紫嘛!”韩言诚嘲笑一声,面皮冷得更甚夏季的北风。
“好勒!”
“珠儿?”听了这个名字,云翠非常熟谙,她俄然想了起来,又惊又喜道:“珠儿!真是你呀!你如何找来的!快出去!”说着,携了馥心手往里走,一面喊道,“夫人,您看看谁来了!”
“夫人!”馥心热泪再也忍不住,顿时哭了起来,炕上的女子也放下了手上的活走了过来,馥心也认出来了她,她是韩言诚的老婆陈怡冰;地上的孩子是韩言诚的季子韩家曜。
“孝子!”韩言诚被那句“姐姐”激愤,一个耳光便将季子打得飞起,远远摔在地上。他不管吓得哭不出来的儿子,而是大声喝骂,“孝子!这是你的姐姐吗?这是害死你祖父的凶手!”。.。
“相公,你返来了?”陈怡冰笑着驱逐他,“你看,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