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见侧夫人睡了,从速小跑出门,叫了小福等小厮赶快把二房前院的烟花爆仗十足撤到了后院,恐怕惊醒了韩言语。
不知怎地珠儿就是感觉不好了,从速跑去韩言语面前说了。侧夫人倒是冷酷,只是悄悄笑了笑:“左不过是多两个侍妾,能如何样?”
珠儿不由雀跃,眉眼间皆是难以按捺的忧色。韩言语倒是一笑,不再理她,持续低眉读书。珠儿在侧服侍,时而拨亮烛灯,知心贴意不在话下。
“以是,她们二人不是我的姐妹,亦是我的姐妹。我家家属大,我是嫡出的女儿,跟那些庶女姐妹毕竟分歧,她们二人,便是我最好的姐妹。”韩言语动听如灵歌的调子俄然变得降落,“嫡庶清楚,我毕竟还是要嫁入侯门,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庶出的女儿,嫁给豪门后辈,一辈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也是其乐融融。”
韩言语悄悄点头:“我乏了,扶我洗漱了睡吧。”珠儿只得点头应了,叫来红豆燕婉奉侍韩言语卸妆洗漱,换衣睡下。
楼梯口吃紧小跑上来一班歌女,怀中各自抱着琵琶扬琴,玉箫古筝等乐器。她们前面跟着两个舞姬,衣衫一个粉蓝一个粉绿,皆是蝶袖舞装。两人梳着不异的团花髻,插着绢丝花朵。粉蓝的舞姬妖艳,面貌生得柔媚至极,行动神态皆透着一股狐媚。粉绿的女子慧灵,低垂的眉眼难掩其眸子灵光,美丽的双唇粉嫩,神态却显得气弱胆怯。
除夕那日,十五皇子带着正室夫人燕琳若入宫赴御宴,早晨设家宴庆贺。楚彦熙一贯不喜浪费,家宴也极其简朴。悉心安插过的邀月楼挂满了各式水晶风灯,红纱刺眼,与灯光相映,楼内时而声喧月细,时而喝采阵阵。
妖媚的舞姬鼻息一哼,嘲笑着看本身娇弱的火伴:“回夫人的话,柳芽儿的裙子割破了,这鄙人补缀了来?”
泪水顺着珠儿水晶普通的眸子无声滑落,韩言语不知何时呈现在她身侧,披着大氅的侧夫人头发披垂着,神采倦怠。珠儿吃惊地转头,从恍惚的视野才认识到本身刚才在哭。
“我晓得叶儿也是夫人的人。我不会动她,你起来吧!”韩言语缓缓拭去本身的泪水,长叹了一口气已然规复如常,又道,“传饭吧。”
春节邻近,府里张灯结彩,悉心安插。只是连续数日,叶儿未曾与珠儿搭腔,偶尔珠儿跟她套近乎,叶儿也是懒懒地回应几句,两人也不似姐妹那般靠近。倒是婵娟与珠儿走得更加近了。
韩言语内心亦不是滋味,见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娇俏人儿哭得逼真,心中动了顾恤之意。想到嫁给楚彦熙为侧室的两年多来,心伤无法不必自说,更是整日殚精竭虑惶恐不安。韩言语垂垂有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意,忍不住与珠儿捧首痛哭。
主仆二人哭了甚久,韩言语先是屏住抽泣,用帕子给珠儿拭去泪水,勉笑道:“不哭了不哭了!这下好了,珠儿,心结开了,内心就不苦了。你起来吧!”
“你还不肯喊我一句姐姐吗?”韩言语悄悄发问。
宴开以后,燕琳若小声叮咛几句身侧的红蕊,便和几个正室推杯把盏,打得炽热。韩言语冷眼扫过燕琳若与诸人,只是与末桌的女眷们相互客气着,滴酒不沾――她是有身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