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菘蓝和云倾一向要好,石桥大街常来常往,在何氏面前一点也不拘束,忙笑着伸谢,“叔母,您要感谢我,嘴上说一声就行了啊,惠而不费。您这特特地还赏我只镯子,仿佛我这番话挺值钱似的。如果把我的胃口养大了,今后凡是在您面前说了些甚么便想要东西,那可费事了。”
她有父母、哥哥宠嬖,有韩家、何家的亲人伴随,另有陆晟的保护,这些人已经害不到她了。
杜氏不敢再提让陆晟帮手的事了,吞吞吐吐的道:“仪儿这往宣王府一去,今后要费钱的处所定然还多着。自从她父亲归天以后,我们孤儿寡母的,家计也艰巨,也只要希冀着她叔叔婶婶给添点儿了。”
“你胡扯的竟然也有几分事理。”冷氏笑道。
周氏忙道:“这那里是胡扯?蓝儿这孩子说的很对啊。”
周氏火上浇油,“对啊。你对太后不满,还要当着我们的面说出来,这不是用心谗谄我们么?我们和你无怨无仇的,你这又何必啊?”
“我不幸的仪儿。”杜氏抹起眼泪,“仪儿她这般的好女人,书香家世,才貌双全,太后却下旨一乘小轿抬进宣王府,我的仪儿委曲啊……”
杜氏已经落魄,她落空了云大爷,成为世人眼中不幸的未亡人。儿子云儒没出息,女儿云仪做事顾前不顾后,杜氏这辈子已经必定暗淡惨痛,翻不过身了。程氏固然有定国公府这个背景,但云湍已经残疾,不能再仕进,后代平淡,她能依托的也只要娘家父母罢了。
“喜好。”云倾嫣然一笑,悄悄吐出两个字。
“四王子,你说真的,还是随口吹牛呀?”何青碧跳下坐位,过来和弟弟何青岩一起玩耍,笑嘻嘻的问着陆晟。
何氏一点不焦急,暖和的道:“三爷和我只要阿稚一个女儿,阿稚天然是大女人了。大嫂叫阿稚的奶名便能够,或叫她倾儿也无不成,如果对外人提起来呢,便是石桥大街的云女人、大女人。大嫂如何叫都行,就是不能再叫六丫头。我家阿稚排行不是第六,她是三爷和我的独生女儿。”
何青岩蹦蹦跳跳的跑过来了,陆晟和云倾一边一个拉着他,说话的恰是陆晟。
陆晟年纪不大,气场实足,长身玉立站在那边,如孤岩上的青松普通劲傲矗立,杜氏为他气势所慑,紧闭双唇,不敢出声。
云佩那张本来白净莹润的面庞一下子暗淡了,眼中有泪光明灭。她极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可她的悲伤难过,又有谁看不出来呢?
韩菘蓝却嫣然道:“依我说,叔母这话说的不大对呢?”
云仪和韩菘蓝、何青黛、何青未等人攀起话。本来氛围是有些难堪的,幸亏另有云仪的大堂姐云佩在,云佩一贯和顺和蔼,云仪倒也不孤单。
陆晟柔声道:“你不喜好么?”
她连说带笑,活泼风趣,说的何氏、周氏、冷氏等人都笑不成抑。
何氏向陆晟伸谢,“大侄女的事劳烦你了,你云伯伯和我都是感激。”
何氏招手命韩菘蓝过来,从手腕上取下一个嵌红宝石足金镯子替她戴上,“蓝儿提示叔母了。叔母要感谢你。”
云倾很美,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活泼明艳,皓齿内鲜,如名花缓缓绽放。陆晟感觉她实在太美了,令人移不开眼睛,当着何氏的面却不敢透露真情,神采微红,转过脸去,不敢再看她。
杜氏这是想替云仪抱怨,好让陆晟帮手说话,替云仪争夺好处。何氏、冷氏、周氏等人多么聪明,一听就明白杜氏想干甚么了。
亲戚之间,有来有往,你帮我我帮你才是普通的。只想坑别人害别人,有了事还毫不脸红要别人脱手帮手,这是甚么样的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