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是初秋时节,离八月十五另有一段时候,亲戚朋友之间还没有开端送节礼,不过何氏已经在筹办礼单、礼品了。云家、何家的亲戚,云翰林的同僚、同年,何氏的老友,乃至云仰、云倾的同窗,这些都是有来往的人家。到了过节的时候,礼品馈送是少不了的。
程氏这阵子和杜氏常常吵架、打斗,脾气中粗暴的那一面都透暴露来了。如果放到畴前,就算方氏惹怒了她,她也不会想到要用武力的。
方氏见程氏气成如许,内心别提多舒畅了,笑得格外高兴,“哎哟,瞧瞧四嫂这话说的,甚么叫燕王府只不过是给三哥三嫂送个节礼罢了。四嫂,你见过送礼送得整条街都堵上了么?这可见燕王府有多正视多在乎了,四嫂你说对不对?”
孟夫人笑对劲味隽永,“燕王殿下做事异于凡人,送个礼也送得这么惹人谛视啊。”
燕王此次来云家送礼阵容浩大,正合了何氏的心机。她不是倾慕虚荣的人,但陆晟常常到云家来,不免会有多嘴的人说些闲言闲语,感觉云家在攀附权贵,此次能把他们的嘴全都堵上。瞧瞧这个阵仗,明显是燕王府在献殷勤啊。
周氏这做舅母的内心欢畅,笑得跟朵花似的,用心打趣道:“姐姐,这送礼的车子从街这头排到街那头,你这院子里盛不盛得下啊?”
程氏才到这里不久,事情另有些不大清楚,但听了方氏的话另有甚么不明白的呢?哼了一声,肝火冲冲的道:“不过是送个节礼罢了,有甚么都雅的?”神采鄙夷,就差没有直接了当的说方氏是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了。
何氏被世人打趣着,心花怒放,笑容可掬。
何氏惊奇过后,表情愉悦,想道:“甚好,阿晟是这个模样,今后阿稚不会感觉闷了。”
她话还没说完,周氏便鼓掌笑,“如许的病人也分给我家一个好了,我也想让送礼的车排满整条街。”
世人都奇特,“甚么热烈?”
看热烈的人群情纷繁,“这阵仗真唬人。传闻是燕王府派来给云家送礼的。云家你传闻过没有?”“传闻云家有位女人,生的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城里打她主张的人很多,连宣王殿下都动了心。不过都没用啦,燕王的四王子要娶她为妻,谁若胶葛她,不是和四王子作对么?”“对,四王子可不好惹的。”
冷氏是个大美女,虽人到中年,笑容还是明艳照人,“内里热烈的很,我这肩舆是硬挤出去了的呢。”说着话,少女普通玩皮的冲何氏眨眨眼睛。
方氏发了会儿呆,目睹得一时半会儿这里散不了,只好命轿夫折返回家。他们停下来的这会儿工夫又围过来很多人,这下子轿夫可费了劲,口中不断的叫着“借过借过”“劳烦让让路,多谢多谢”。费了很多工夫,才算出来了。
有人惊呼,“云女人美到了这个境地么?”那方才说话的人对劲洋洋,“可不是么?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如此了。你们想啊,看到她的衣角便已经让人浮想连翩,那脸得美成甚么模样?”
方氏晓得程氏疼云佼,用心举高云倾,把云佼贬得一文不值。程氏公然入彀,神采乌青,差点儿没气炸了,瞋目瞪着方氏,一张脸已经变了形。
冷氏叹道:“你们听听,燕王和四王子真是父子,提及来都是一样的负心啊。”
这些人越说越邪门,越说越离谱,说得仿佛他们一个一个跟云家很熟似的,仿佛他们每天在桂园门口蹲守似的,活矫捷现,绘声绘色,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