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雅从殿内出来看到这一幕时,惊奇地无以复加。她怯怯地上前向裴恭措见了礼,却半晌不见他的回应,待看到雪球的尸身时,吓得一声惊呼才唤回了那二人的认识。

庄紫妍道:“臣妾亲眼看到意儿将雪球埋在了咸福宫外的大树下。”

太前面庞凝肃道:“这么说,她是想谗谄雅昭仪了?”

现在,温如雅又牵涉暗害皇嗣,其罪当斩立决,抄没其外戚三族全数产业。若以此对她科罪,则庄紫妍亦难逃罪恶。而同时对朝中两大师族脱手,无异于自掘宅兆。何况,对内,他还要仰仗温俊若为他制衡朝堂,对外,还要依托温良玉为他打江山。

让福昕不测的是,皇上并非让他去提审雅昭仪,而是让他去咸福宫传唤碧儿,同时让康永去储秀宫传唤庄贤妃。

花缅早已泪流满面,却仍在死命挖着。裴恭措木然地同她一起挖了起来。

目睹天气已晚,估摸着花缅应当回宫了,裴恭措唤着福昕向水华宫行去。

裴恭措如何不知她是哀思而至的心力交瘁,但是看她这副模样,除了心疼,更多的另有悔恨。

温如雅怔然看着他们消逝在面前,心中俄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发急。

待花玉然拜别,裴恭措面上的笑容垂垂褪去。

他不过对她的宠嬖多了一些,便换来别人对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孩子没了,现在雪球也没了,如许的打击,即便他一个铮铮男儿都没法接受,更何况她一个孱羸女子。

现在不知花缅在那里,他也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周乱闯。快到咸福宫时,远远地见着花缅正缓慢地朝着某个处所跑去,他长叹一口气,然后提气追了上去。

温如雅的父亲温俊若乃当朝右相,一贯忠君廉洁,是独一能够管束左相庄叔焕的人。温如雅的爷爷温良玉乃一品镇国大将军,三朝元老,军功赫赫,功不成没。其人沉稳,长于明哲保身,拒不封侯。

但是到了水华宫却只见到漱雨一人,裴恭措奇特道:“缅儿还没返来吗?宫人都上哪去了?”

太后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你还美意义说这个,如果皇上拿这事做文章惩办了温如雅,你也跑不了。我们农户就都被你害惨了。”

裴恭措将碧儿写好的药方递给庄紫妍道:“你且看看,那日你捡到的方剂,与这张方剂上的笔迹可有类似之处?”

庄紫妍指着一处对裴恭措道:“药量‘贰钱’,这里的‘贰’字多了一撇,上回那张方剂上的这个字也多了一撇。”

与花玉然合作吗?这主张的确不错。可前提必须是不伤缅儿的心。若获得天下却落空她,如此得不偿失的事,他还真是做不来。他看向身边的福昕:“你如何看?”

当福昕在咸福宫宣布完裴恭措的口谕时,温如雅明白,皇上对她已经仁至义尽,却也已是花残月缺,再不会对她宠嬖如初有求必应了。

当雪球的身子完整透露于面前,花缅终究嚎啕大哭起来。裴恭措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一些安抚。

毒害雪球固然有些冤枉,可她也只能认了,起码比起暗害皇嗣来讲,已是好了不知多少。

而让她费解的是,皇上没有直接扣问雪球被害一事,而是给了她一张纸和一支笔,让她在张太医的口述下为花缅誊写药方。

今晚产生之事早已传遍全部皇宫,更何况事发地就在咸福宫外,碧儿早已心惊胆战了半晌,现在被皇上传唤,魂更是吓掉了半条。

“那意儿……”

仅仅一眼,花缅便收回了目光,她将雪球从坑中抱起,却发明坑里另有半只鸡腿,眼泪再次滚落下来,她将鸡腿捡了起来,起家踉跄地向水华宫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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