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山西巡抚徐良。
“那……我们打个赌吧。”长平公主缓缓说道:“如果天子手被骗真沾了长姐的血,吾必废之。”
“不知公主何来此问?”
长平公主笑眯眯道:“你们也是熟谙的,就不必我再先容了吧。”
“固然天子即位以来,另有诸多不尽人意之处,但也不至于自毁长城。”杨羡无声感喟,但也不免暗自思忖:李长平是个有野心的女人,莫非她想以此事为借口策动兵变?
最后那一战,我军深切漠北追击鞑靼残部,遇气候突变,暴风骤起,导致交兵两边都堕入一片混乱。敌军主帅阵亡,镇国公主重伤,回营后不治而亡——兵部对此事有详细完整的记录存档,并且两军交兵,两边兵力加起来十万不足,众目睽睽之下战报又作不得假,统统都经得起调查。
长平公主从桌上拿起一枚令牌,唤来侍女叮咛道:“带徐大人去粮仓吧!归正也没剩多少,由他自取便是!……反正熬过本年,等沟渠水窖都修好了,今后再渐渐还上便是。”
‘他’,天然指的是天子。
她一字一顿。
向来毒舌又刻薄的长平公主此次没再说话,只垂下眼睛持续看桌上堆积如山的各种奏报。
杨羡问:“以是,这就是您开出的前提吗?”
“教员高风亮节,我信您。”长平公主淡淡一笑,随即眼神一凛:
她的语气果断,是号令而不是筹议。
这有点出乎他的料想。
“绝无能够。”
“我又不是第一天赋熟谙他,他想做个甚么样的天子我也并不体贴。”
杨羡扫了一眼,毫不踌躇地签上本身的名字,然后正色道:“镇国公主是厥功至伟的国之栋梁,如果关于她的死有任何不实之词,老臣也会一查到底。”
并且,退一万步说,就算天子存了残害忠良的心,也起码应当比及战役结束吧?万一战局突变,丢得但是他本身的江山社稷!
杨羡点头:“以是,还请公主且骂且珍惜吧!”
长平公主抬了抬手,让宫女取来一本账簿,拿给杨羡:“都第三年了!年年来借,越借越多,还只借不还……可贵杨首辅明天也在,总算是有人替我做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