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报完以后，他干脆垂手站在一边等着彻帝训话。
彻帝心不在焉地听着，脸上倒是阴晴不定；郑贵妃谨慎翼翼地在旁奉侍，恐怕那愣头青弟弟又哪句不对惹得天子不欢畅。
是很分歧常理，但郑宴离也很委曲：我也想晓得啊……
“恰是呢。”那寺人答道：“传闻此次太子能安然还朝是她立的头功，皇上特赐了‘青川郡主’的封号——虽是郡主，宫里倒是要按公主的规制来办……”
内心莫名失落。
瑾瑜的行李未几，对吃穿日用和屋里陈列也没甚么讲究，唯独皇后赏的一幅书画甚合情意，被她挂在正厅当中最夺目标位置，越看越是喜好。
郑宴离无法，只得分开。
那是长平公主当年留下的旧物，装裱的绫子边已显得有些旧了，但笔迹还是亲热又熟谙。当真是见字如面，斗大的四个字将她当年的霸气和桀骜揭示得淋漓尽致。
呃，这确切有点不测。
但奇特的是，凡是书画的落款都是题在左边，偏这幅字倒是反过来的，也看不出题的是甚么，瞧着总有股说不出的奇特。
刚回身要走，就听彻帝又缓声道：“大老远的办这趟差使也辛苦你了，回家歇几天吧！卫所里的事也不必操心，朕已找人代管。”
郑宴离顿时改口：“是我学艺不精技不如人，请皇上惩罚。”
郑宴离见她一身平常打扮，不是宫女，也不像嫔妃；身材高挑，明眸如星，不管气质还是言谈举止都完整不像是宫里的女人——新来的？莫非她就是那位‘青川郡主’？
勉强走了个过场，彻帝便离席去郑贵妃宫里躲平静，偏又赶上郑宴离好死不死赶在这时候返来交差，一肚子怨气便全撒到他身上了。
……行吧。
他读书未几，想来大抵是有甚么典故？
瑾瑜笑容滑头，高低打量他一番，见此人眼神清澈，端倪俊美，身姿矗立，一身飞鱼服——锦衣卫？
俄然就感觉那四个字没法直视了。
“朕让你跟着他，你就这么跟的？”彻帝冷冷道：“事情办成如许倒也罢了——那李长平是甚么人？任谁落到她手里，不死也得扒层皮！你在偷听的时候被抓，竟然甚么也没拷问、就这么毫发无损地放你返来交差？”
刚出了门口，就听郑贵妃轻声对天子嗔道：“本身看着长大的孩子，怎的还能信不过了么？”
“算了，你归去吧。”
本来彻帝听到动静时挺欢畅的，但传闻瑾瑜也一起返来就不大痛快——那是长平公主派来的人，恰好她又是镇国公主的女儿，还刚立了头功，一时也想不到甚么由头撵她。
这时，可巧一人也正来到门口，一样昂首瞥见那幅字，口中喃喃诵道：
郑宴离刚回到都城，第一件事就是进宫汇报此行的见闻。
瑾瑜深知锦衣卫都是天子的亲信，一时加了谨慎，多看少问；而郑宴离突入后宫寻人原就是件犯讳讳的事，一时也拘束起来不敢等闲与她扳话。
那小寺人一笑，答道：“国舅爷不晓得，明天来了位郡主，要在宫里小住几日！皇后娘娘亲身过问的，钱公公也特地关照，主子们哪敢怠慢？样样都是拣了最好的送去。”
一想到这事他就镇静，几近是一起小跑地就奔凤阳殿去了。
他刚想细问，彻帝却并不想多说，只摆摆手让他退下，郑贵妃也在一旁使眼色叫他快走。
郑宴离还挺欢畅的：或许是气胡涂了？此次竟然健忘骂我了嘿嘿。
郑宴离两手一摊：“习武之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很普通嘛！胜负乃兵家常事……”
没等郑宴离再回话，彻帝像是放弃地叹了口气，摆手叫他下去。
午后。
筹办出宫的时候，正赶上小寺人们进收支出地搬东西，绫罗绸缎、古玩书画，另有西洋进贡来的各种奇怪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