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
这时,卢彩亲身上前给二人盛汤,趁机用力给老太太使眼色,让她别再提了。
长平公骨干笑:“家里除了姐姐,也再没甚么人了。”
当年鞑靼与西北军交兵,白原是镇国公主部下一员大将。九紫夫人原是筹算扶他做太原总兵,不料他在前敌战死,九紫夫人便带着儿子白颂再醮给副将严崇汉,最后让他做了太原总兵。
虽是头回见面,严老太太显得非常热忱,拉住她的手就问个不断:女人多大了?可曾出嫁没有?夫家是那里的?家里另有谁?……
“咳!那都是哄人的!别听那些和尚羽士甚么的胡咧咧!他们就是用心恐吓你,才好让你费钱免灾嘛!”严老太太一摆手,说道:“都是些江湖骗子的套路,哪有人还当真了的?快别信阿谁。”
长平公主缓缓吐出一口气,直视她老迈浑黄的眼睛说道:“文能治军理政安宁民气,武能带兵兵戈抵抗内奸,使我朝西北流派固若金汤、拒敌于关外者,那才叫真有本领——我姐姐就是如许的女人,她的强大并不依靠于任何人,她就是她。”
严老太太一边细细打量她,一边又问:“女人本名叫甚么?”
提起谢丹,严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你姐姐这小我啊,那里都好,就是待人太峻厉了些!莫说老爷怕她,府上的丫环婆子、就连营里从戎的都要怕她三分!”
这并不是偶合。
长平公主挑了挑眉梢:哟,我还真低估您了呢?
不过,老太太到底是上了些年纪,她们那一代人自是没见地过、也设想不出女主掌权会是如何的天下;她们只见过后宅那四四方方巴掌大的一片六合,脑筋里天然就只装着‘传宗接代’这一件事,倒也不必苛责。
严老太太脸上有点挂不住,干脆摊牌:“我是看你一个女人家,这么大年龄也嫁不出去,倒不如跟了你姐夫!也不必争甚么大奶名分,姐妹俩同事一夫,有甚么不好的?……倒跟我蹬鼻子上脸的?忒不知好歹。”
长平公主被问得一愣。她当年与天子的商定是不得分开封地,现在要出门办大事,只能换个身份见人,可详细叫甚么名字嘛……
长平公主内心一阵好气又好笑,眸子一转,说道:“老严家几代单传,可惜您只要个儿子,他又不会生,香火可不就要绝了?不如如许吧,我看您老当益壮,要不再努把力、给老严家再添个新丁?”
严老太太听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长平公主又道:“老太爷不在了也没干系,归正天下姓严的是一家、一笔写不出两严字不是?我先给您探听着,包管找个年青的、体力也好的精干小伙!时候不等人,咱争夺本年就怀上!”
说着,长平公主站起家来,安静地望着她:“她离了你和你儿子,还是威风八面的九紫夫人;而你们若离了她……”
说到这,她眉头微蹙、叹了口气,垂下眼眸道:“算命的都说我克夫。爹娘疼我,也怕我到婆家受气,便一向把我留在家中未嫁。”
严老太太看着她内心一阵欢乐,又道:“谁家若能娶了你当媳妇,那才真是有福之人呢!模样好,性子也好!瞧瞧这通身的气度,一看就是大户人野生出的蜜斯,一辈子舒心纳福的命!”
“您这话可真成心机。”
分宾主落座后,长平公主意那老妇人头发斑白,穿着华贵,待人驯良,一时也没瞧出是个多么难缠的人物。
长平公主也不接她的话茬,只淡淡一笑,像是自言自语道:“我姐姐这小我啊,从小就有个志向:将来必然要做总兵夫人——以是,只要她挑中的人,才气当上总兵!您可莫要倒置了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