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只好从柜子里取出一个荷包来,往里装了几个银角子,拿给玉瓶看过后才回了跑堂。那边小喜子与王以诚说得正热烈,玉烟把荷包递上去,不提李主子的话,只道:“主子说你辛苦了,叫我赏你。”
他絮干脆叨的说了好久,看着才算气消了,拉着她出去吃了晚膳,这天早晨平安悄悄的畴昔了。
李薇不敢把这类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只说:“世上大家都有本身的人间正理,谁肯承认别人的正理是正理呢?”
再看王以诚,还是带着笑站在那边,一点被萧瑟的脾气都没有。玉烟心道不愧是前头服侍的,瞧这份定力就不普通。她接过王以诚手里提盒,请他出去,还特地给他倒了碗茶。
王以诚起家笑道:“还是姐姐疼我。”再对小喜子说,“今后我有空必然来看哥哥。”
姐妹有了同一个丈夫,就再也做不成姐妹。兄弟为了同一份产业,也再当不成兄弟。
李薇说完戏,笑道:“那女人就该说,这世上男人要有财,有貌,有家世,有才情,上无父母,下无兄弟。这才叫人间正理呢。”
蒲月五是端五节,皇上自江南赏了很多东西返来。四爷在户部大堂接了赏,为这个还要特地再回趟府。他见一堂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连十三也没法免俗,只好笑道:“行了,明天是过端五,都归去见见家里人,明天一早再过来。”
京里得赏的没几家,特别是这个荔枝。皇上的犒赏先送进了宫,太后、毓庆宫、承乾宫、长春宫、翊坤宫、永和宫、钟粹宫等都得了赏。
王以诚不常到东小院来,心想他的脸面还不敷大,道:“不敢当,小的王以诚,奉主子爷的话来给李主子送东西呢。”
四爷叫苏培盛把荔枝分出几份,一份送永和宫。哪怕娘娘那边有犒赏,他该贡献的也不能少。再一份送到索额图家去。
李薇心中只余二字:卧槽。
“谁敢骂我四哥呢?”十三交代了人回府传话,过来刚好听到就接了句。戴铎对十三爷行了礼就退下了。
王以诚恳想当年他的爹妈屋前没葡萄,屋后没石榴,还不是生了他们兄弟姐妹七个?只是养不活,女孩都扔了,男孩死得死,没得没。一家就剩下他和他哥,还都切了当寺人了。
玉瓶端着冰过的酸梅汤出去,“主子用一碗吧,”
“他们骂我,这是申明他们怕我。怕得没体例了,才只能逞一逞口舌之能。”四爷对劲道。
看这一群乱相,四爷点头叹笑。戴铎上前道:“主子也不必介怀,他们都是欢畅胡涂了。”
王以诚提着荔枝到了东小院,进院就看到好大的一个葡萄架子,上面盖着稠密的绿荫,叫人一见就心生凉意。
吃了两个洗了手,他就不吃了。李薇叫人把荔枝都拿下去,只留下两盘,她剥给他吃。
四爷叫她逗笑了,道:“甚么戏到你嘴里就没个好的。不管是姐妹,还是兄弟,都是一家人,这才是人间正理。”
赵全保:“是凉茶,配体味暑除瘟的方剂。”
“还早呢。本年也就是开个头,等玄月份皇上返来另有得闹呢。”四爷笑着说,拿了一颗荔枝:“就为这个荔枝,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玉烟出来先看到程先,笑道:“你又跑我这里来干甚么?我这儿没活给你。”
想得十三一时喜,一时忧,一时叹,最后只挤出来一句:“……四哥的梵学更加精进了。”
这会儿看到他远远的跟着两个骡车过来了,一个从速出来传话,一个就殷勤的上来拿袖子掸掸长条凳,“赵哥哥来了?快来坐坐。瞧您这大热天的还一趟趟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