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瞧了眼李氏,李氏正小口小口的吃着面前的银耳汤,为了保持仪态,桌上的筷子几近没有动过,似是感遭到四爷的目光,李氏文雅的抿了抿唇,连汤也不喝了,只小声与一旁的宋氏谈笑。
上头,四爷不耐的喝下一口热酒,在外头忙了这么久,他只想好好吃上几口热菜,可总有几个不长眼的在他面前聒噪,没得心烦。
说罢,便真不睬会柳伊人了,坐在一旁的小叶紫檀绣墩上把玩指甲,待柳伊人换好旗装方上前梳头。
侍妾?
她素又标榜自个儿是个贤德人,自是欠好学李氏那小家子的做派,成日邀宠献媚的,故而细细数来,与四爷相处的日子,竟还不如李氏多。
李氏朝福晋福了福身,婉婉道:“臣妾来晚了,实在是弘昀那孩子缠人,臣妾没体例,哄了好些时候才气抽身,福晋向来漂亮,想来不会怪臣妾吧!”
碧蕊见状,忙收了方才的气性,又殷勤三分:“女人,今儿个格外冷,我们离得又远,我给您拿件大氅去。”
没意义,四爷收回目光,刚好瞧见角落里埋头苦吃的柳伊人。
四爷伸手虚扶了福晋一把,待到上头坐定,方道:“都起来吧!”
四爷子嗣不丰,膝下除了福晋所出的宗子弘晖,便只要李侧福晋所出的一儿一女,久而久之,这李侧福晋便傲了起来,连福晋也不大放在眼中,这早退耍小性,夙来是常有的。
“女人,您也不瞧瞧甚么时候了,还赖在床上呢?”福晋指来的小丫头碧蕊端着个青花面盆倚在门边,没好气道:“您不爱打扮本也无毛病,只是一会子叫福晋见了,不免说我不上心。”
许是期间的分歧形成柳伊人与碧蕊的看法上的分歧,柳伊人感觉斑斓苑极好,又宽广,又大气,还是私家专属,这搁当代,没个千八百万还买不下这么块地呢!
要晓得,自从穿越后,她就没能吃上一口热菜。
只是苦了她这么个外来户,要银子没银子,要宠嬖没宠嬖,厨房天然不上心得很,没少了她的份例便是万幸了,哪还能苛求其他呢。
柳伊人胡思乱想期间,四爷宣布开宴,流水般的菜肴一一上桌,大夏季里还冒着热气,看着非常适口。
那些个手头有银子的格格也还好,大不了出些银子,叫厨房的主子用小火煨着,总也能吃上几口热的。
这会儿柳伊人一席桃红,好似皑皑白雪中的一向红梅,鲜妍明丽。
若不是福晋瞧柳氏体弱,指了个丫环来奉侍,她现在还不知过得是甚么日子呢?
“有福晋这话臣妾便放心了。”谈笑间,有丫环引李氏到左边第一桌坐下,又有小丫环拿了靠背、坐褥、脚炉等,奉侍的无不殷勤。
福晋正欲说些甚么,便有传话的寺人道:“李侧福晋到!”
福晋心中气急,这甚么话都叫李氏说了,她还能如何?莫非说她不漂亮,不肯意谅解李氏?
四爷不喜豪华,素喜素色,故而后院世人的打扮都往清爽淡雅这四字上面靠,清一色的月白浅绿,走得都是知性美女的线路。
柳伊人拢了拢身上并不保暖的大氅,待世人走火线抖了抖大氅,起家回了斑斓苑。
苏培盛闻言,心道暗道,乖乖,这柳女人怕是要发呀,竟然惹得主子爷问了第二句,而不是用晓得了打发了他。
三天了,她还是没想明白。
碧蕊也不是专职梳头的丫环,故而梳得也不是甚么繁复的发饰,只是个简朴的软翅头,上头随便簪了几支做工尚可的金钗。
四爷这大半年都在外头,偶尔返来一两日,撤除来看看阿哥,去得也多是李氏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