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你们都下去。”康熙挥退了世人,盘腿在炕上坐了,从梁九功手里接过一叠蓝布包着的书:“朕许给你的东西。真是个胡涂的,朕事多混忘了,你也忘了?”
“小主,你快来看。”
她为钮钴禄氏的素养感到震惊,却不知钮钴禄・贤宁也很惊奇,乌雅绣瑜不过一介包衣宫女出身,却能见微知著,也算有灵气的了。她不由细细打量起绣瑜,还是早上存候的时候那套天青色绣雨后荷花的旗装,但是因为离得近了,她能够更清楚地看到那双晶亮的眼睛,眼如桃花,眼带秋波,一下子让她本来就美好的五官新鲜了起来。
绣瑜笑眯眯地坐在一边吃着御膳房做的龙须酥,全当饭后节目。春喜哭笑不得地呵叱:“越说越离谱了!还要用妆花做猫的衣裳,一共才两匹妆缎,还是皇后娘娘赏的。小主做了两件还没上身呢,倒先给猫穿了!”
春喜说:“失而复得,小主给它起个名字吧。”
绣瑜感觉这题目眼熟得很,目光往左滑了十几行,看到“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她终究恍然大悟,啪地一下合上了书:“皇上!您……”
正逢年下要做衣服,外务府送了大量的布匹绸缎外相来,绣瑜让竹月取了来,摆了一桌子,她带着三人在一旁挑挑捡捡。竹月和小桂子才十五岁,恰是好玩的年纪,一听要给猫做窝,就跟摆家家酒似的筹议了起来,一个说松江布健壮耐磨,一个说春绸光鲜都雅。一个要垫棉花,一个要垫羊皮。
绣瑜笑着捧上茶盅:“顿时就是年下,万岁爷前朝事多,奴婢哪美意义拿这点小事去打搅您。”
绣瑜内心咚咚打鼓,却大着胆量说:“奴婢在家经常听额娘说,甚么样的人住甚么样的屋子。本日见娘娘的坤宁宫阔朗大气,不闻脂粉香气,但见书山笔海。娘娘母范天下,果然与我等凡俗女子分歧。”
猫该起个甚么名字呢?绣瑜回想起她朋友们家的猫,有只吵嘴花的叫“如花”,不可,在当代这个名字太像某分歧法行业从业者了。有只老是一脸严厉的叫“狮子王”,可惜这里没有一部同名迪士尼动画片,get不到这名字的萌点。有只高冷得一逼的叫“万岁”,额……算了吧,她还想多活两年。
当然晓得。绣瑜在内心翻白眼,此乃是明朝的三本奇书,与凌蒙初的《初刻拍案诧异》、《二刻拍案诧异》合称三言二拍。这五部口语短篇小说集,比如明朝的《知音》、《故事会》,可谓文娱杂志、收集连载小说的祖师爷啊!但是就像当代的妈妈也不会让未成年的女儿看《知音》,在清朝,这些书就是妥妥的小黄文呐!
绣瑜也被勾起猎奇心,搁了筷子出去一看,小桂子怀里抱着的不恰是那晚她在前殿廊下捡到的那只吵嘴花猫么?
此为防盗章,晋江首发, 求支撑。给普通订阅的读者说声抱愧了~ 绣瑜笑道:“纸不敷使, 还是因我而起的,罢了, 少点就少点吧。”三人都笑起来, 竹月眉飞色舞地说:“小主,你猜奴婢明天在外务府碰到了谁?竟然是郭络罗常在身边的吉利, 她说是去外务府领这个月的脂粉,可奴婢瞧得真真的, 她手上的托盘里清楚放着两方墨锭!郭络罗常在骂您狐媚子邀宠, 成果她本身也跟着学呢!叫我撞见, 可活打了她的嘴巴了。”
屋里碳火烧得暖融融的,铺着米色大红万字不竭头花腔的地毯,绣瑜一身家常的杏色红梅旗装,头上的玳瑁杏花花钿垂下一排珊瑚流苏,正笑呵呵地看小桂子耍宝。衣领上镶着的乌黑的风毛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宜笑宜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