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隶没有战事,粮仓都是木质的,底子拦不住遮天蔽日的蝗虫。只要榆关的粮仓守住了,可那边存的是军粮,若非迫不得已,决不成随便动用……”

康熙看了他一眼,眼里便带了淡淡的对劲之色——这个夯货虽说办事儿偶然候少了些转圜的脑筋,倒是清楚好赖、记得下恩典的,他之以是一起着意汲引这个凯音布,也恰是看中了他这一点:“准了。你临走前去一趟恒郡王府,五阿哥一向主管各方稼穑,按着他教给你的做,不成疏漏。”

五阿哥行迹一贯飘忽不定,来不来朝会向来都是件看表情的事儿,今儿见了兴明儿就没见,这一回没来也没人觉着有甚么不对,不过是当那位爷又有甚么差事要忙。可也就是那位五爷没在这儿,这些个官员才敢蹦跶起来围攻四阿哥,趁便给五阿哥也泼上几盆脏水——如果真叫五爷闻声了,就算是走夜路撞鬼摔掉了满口的牙,也是只敢和着血老诚恳实地咽回肚子里头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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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的那只手固然有力,却稳定得叫人莫名心安。于成龙身上的颤栗渐渐止住了,极力平复了心神,接着哑声禀道:“各府道衙门皆已派人安抚百姓,却见效甚微,毕竟这大蝗灾已太久没人见过了,上一刻还是翠绿的秧苗,这一刻就都变成了残枝断叶,再下一刻就甚么都没了——爷,就算是朝廷发粮救灾,又如何能救得起这么多的人?颗粒无收,这可当真是颗粒无收啊……”

胤祺用力地按了按他的肩膀,眼中已带了些定夺之色——所谓的富甲天下不是说说罢了的,以他现在在江南所把握的财力,拼上这一回伤筋动骨,总能把这一回的灾情临时给稳定下来。可眼下最要紧的却不是救灾该如何救,而是如何安抚下这些几近已被蝗灾给吓得乱了心神的百姓乃至官员们。直隶是离都城比来的处所,一旦这里的民气乱了,只怕这都城的局面也就要跟着失控了。

胤祺临时说不出话,只是靠在贪狼身上极力规复着体力,小口地抿着喂到唇边的茶水,阖了目强行集合着心神。这一起的气象他们都已看到了,保定府乃至还只是受灾较轻的处所,所见所感却已实在触目惊心——就像是被一群猖獗的强盗劫夺了似的,统统的农田都只剩下一片贪吃后的狼籍,乃至连统统的树皮都已被饥饿的蝗虫啃食一空。田里的老农像是还没能反应过来这从天而降的灾殃,板滞地抚着那些只剩断杆的庄稼,一颗一颗地摸畴昔,走到地头便一头栽倒在地下,家人慌乱地扑上去哭成一团……

“归去用心办你刑部的案子,少再动那些有的没的心机!”

胤祺的身子猛地一晃,又被贪狼稳稳扶住,微阖了双目轻舒口气,脸上也终究现出淡淡的笑意来。

这话清楚是挤兑之前那些个振振有词的朝臣们,本来就提心吊胆的官员一个个儿更是噤若寒蝉,打着颤抖趴在地上不敢起来。新任的户部尚书凯音布解气地望着一眼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只觉着看这个向来不扎眼的太子也俄然扎眼了很多,当即出班施礼道:“万岁爷,臣统辖户部,此事亦是臣分内之事,此番臣愿往直隶各州府救灾,还请万岁爷恩准。”

脑海中像是蓦地划过了一道亮芒,胤祺下认识愣住了思路,微蹙了眉回想着究竟是那里可寻到转机,却不管如何都想不出究竟另有甚么体例能够临时平复下已见动乱的民气。正思考间,立在一旁的贪狼俄然轻声开口,语气带了些难以肯定的游移,眼睛里倒是一片严峻又期冀的亮芒:“于大人,蝗虫吃的……只是地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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