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将背上的少年青轻撂在榻上,一手扶稳了他的背,放柔了语气轻声唤着。胤祺却只是觉着身上乏得很,如何都不肯睁眼,贪狼只得冲着守在房梁上的廉贞使了个眼色,谨慎地替着胤祺解开了衣裳的盘扣。连哄带劝地帮他把身上的衣物撤了下来,又接过廉贞递过来的寝衣替他换上,抬高了声音道:“廉贞,主子今儿累着了,你过来诊诊脉。”

“多掺点儿凉水——渴得短长,等不了那烫嘴的。”

“皇阿玛……如何了?”

身边传来东宫的属官谨慎翼翼的声音,仿佛还模糊带了些惶恐的忐忑:“万岁爷,万岁爷来了……”

“主子,如何了?”贪狼俯身应了一句,见胤祺自个儿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忙抬手将他扶稳了,又扯过一旁的软枕来叫他靠着:“主子但是要甚么?部属这就去拿。”

“喳。”

一起谨慎翼翼地使上了轻功快步赶返来,等贪狼将自家的小主子背进了漱芳斋,胤祺却已是睡得有些昏沉了。

贪狼见他脸上总算又见了笑意,却也悄悄松了口气,替他掩了袒护着的被子:“主子,可还要喝水么?”

胤祺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一时竟觉着很难把吐血跟当代的本身联络在一块儿——固然宿世在观众们独特的审美下没少咬过血包,可那也都是假的,最多是为了增加点儿凄美的结果,趁便往上拉一拉收视率罢了。这辈子自个儿身子是弱了点儿,可也毕竟是全胳膊全腿没病没灾的,上哪儿就能等闲被气吐血了……当他是周瑜呢?

太子这时候才觉出自个儿的狼狈来,羞恼地吼了一声,连踢带踹地把这些个没用的下人轰了出去,自个儿寂然地坐在桌边怔怔发楞。

是确切被那些刺客伤着了,还是身子竟已弱到了这个境地?太子茫然地望着本身的双手——他当真但愿这双手沾上自个儿亲弟弟的血么?他明显就只是想夺回自个儿想要的东西罢了,但是——为甚么阿谁弟弟一站在他的面前,就仿佛不管如何都恨不起来了?

——阿谁叫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弟弟,竟是就那么在他的面前吐了血啊……

他终究明白了,究竟甚么叫做不满足——曾经叫他倍觉不耐烦的那些个责备中带着希冀、哑忍里藏着体贴的目光,现在却已尽数都寻不到半点儿的踪迹了。在那一双眼睛里头,有震惊,有痛心,也有绝望,却已寻不见一丝昔日熟谙的温度。

贪狼正往茶杯里头倒着水,便冷不丁的听着了这么一句高耸的问话,怔了半晌才无法地垂了首苦笑道:“主子……部属如果没杀过人,也就不会有资格在这儿护着主子了。”

“万岁爷本来在翊坤宫来着,也不晓得是不是我们这儿闹的动静太大了——总归目睹着就要到东宫的门口了,梁公公刚递话儿出去,传太子爷前去迎驾呢……”

康熙俄然在他面前半蹲了下来,单手将他上半身悄悄扶起。太子短促地喘了几声,怔怔地望着面前那一双仿佛非常陌生的眼睛,喉间几近已泛上难以便宜的哽咽。却还将来得及开口,便闻声康熙清冷得仿佛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胤礽,你记取……胤祺他是你的弟弟,也是朕的儿子——倘若他出了甚么事,朕此生都不会谅解你,明白吗?”

太子的呼吸猛地一滞,神采刹时惨白,猛地站起了身道:“你说甚么?皇阿玛甚么时候过来的?”

“耍不耍赖的,咱也不过是图个自个儿的心安罢了。”

“再如何也是活生生的性命,又是头一回……主子是菩萨心肠,一时受不了也是天然的。”

世人手忙脚乱地忙活了一通,总算是勉强将统统清算得立整了,又都跟着太子上东宫的门口齐齐跪好候着御驾。夜里的风已很凉了,将太子最后的几丝醉意也尽数吹散,只觉着仿佛周身都不住地泛着模糊的寒意,咬着牙低头跪在地上,忐忑地迎候着明显来者不善的康熙:“儿臣——给皇阿玛存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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