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朝我莞然一笑,递过来一把短把镰刀。我自小在北方长大,对于水稻只是在电影中见过,还未曾收割过。但是,我感觉农活并不很难,一学就会。因而,我弯下腰来,一手抓着稻杆,一手挥动着镰刀嚓嚓地割了起来,很快,一大片稻子就倒在了我的身后。但是,我的衣衫不一会就湿透了。依兰就号召着要我到田边安息。
吃了饭,我就快步地朝地步这边走来,远远地就瞥见依兰戴着草帽,背向晴空,那件红色衣衫像一片光鲜的红光在金色的稻浪中明灭着,堪是诱人。我沿着坡地上的巷子走到田边,亲热地叫了声嫂嫂,因为我感觉叫嫂嫂比叫大姐更能表达我对女人的那种恭敬与靠近。
说了一会话,我就开端犯困,直打哈欠。依兰就端灯带我进到了西厢客房。客房里的床铺已清算伏贴,换上了洁净的粗布床单,搭上了白纱帐子,连被子都已铺好。我就着灯光,脱了衣裤,便倒头睡下。她则回到了堂屋持续织布。等我睡过一觉醒来,还听着那台原始粗陋的织布机仍在收回着困乏与忧愁的响声。
依兰坐在中间的草地上,从瓦罐里倒了碗茶水递过来,然后就双唇轻启,边看着我喝着茶水边微然轻巧地朝我笑着,那模样很温存也很诱人。等我喝完茶水,她又将手里的草帽给了我。我接过女人递过来的草帽扇着风,朝着女人笑着望着。热气把女人的脸颊染得绯红,使得她那端庄清秀的面庞透出着一种娇娆诱人的光色。我晓得女人没了男人,整天辛苦繁忙,郁郁寡欢,难有忧色笑容,就想陪着女人多说说话,靠近一些,好让她欢乐欢畅起来。实在,除了怜悯与恭敬以外,我对她另有种爱好和眷恋之情。
入夜时,女人洗完衣服,回到屋里,点亮了油灯。油灯的亮光聚在堂屋的中间,女人就坐在织布机的横板上,边织着布边满心哀伤地讲叙着本身的苦处与不幸。她说她的名字叫依兰,本年二十四岁,结婚已过五年。夫君原是周遭数十里很驰名誉的郎中,客岁夏天去南山野岭采药时坠崖身亡。现有一个四岁的女子在学村寄读。听着这话,我不住地为依兰悲感慨息,问她为何不乘年纪还轻寻夫再嫁。她长叹短叹着说像她如许春秋的男人几近都有室有家了。本来天国人丁稀少,男人一到了二十岁,女人到了十七八就很快结婚立室了,很少有人到了二十来岁仍单身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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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到屋里,不慌不忙地把镰刀放在了那人的后颈上,说,“想死想活?”男人一见此状,当即就松了手,哆颤抖嗦地答道,“鄙人有罪,请后生宽恕。”我并不想等闲地饶过这个恶棍,可依兰却大惊失容道,“龙华公子,切莫鲁莽伤人。”说着便推开那人,要与我篡夺镰刀。见依兰这等态度,我对那壮汉警告着说,“看嫂嫂的份上,本日饶过你一命,下次再犯,定当不饶。”那人连连应道,“鄙人晓得,决不再犯。”我这才将镰刀从那人的颈后拿开。依兰就对那人喊道,“还不速速拜别?”那人应了一声,仓猝下跪作揖,“鄙人无礼,有侮嫂嫂,望嫂嫂多多恕罪才是。”说完,便垂丧着仓促拜别。
天国历险记(长篇小说)张宝同
女人从床上渐渐坐起,衣冠不整,发髻狼藉。她一边系着衣扣,清算仪容,一边抹着眼泪,悲切伤感。我忍不住地问道,“嫂嫂为何如此轻饶此人?”女人轻叹一声,说,“不如此,又能如何?”我说,“为何不带他见官发落?”女人抹着泪说,“此人只是好色,并非好人,能饶且饶,如若带他见官定罪,岂不是关键他平生。”我不由感慨道。“嫂嫂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