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沈有福已经盘腿坐在了炕桌后,桌子上摆着炖好的野兔子,摊鸡蛋,四个窝窝头,另有一碗切成丝的咸菜疙瘩拌黄豆。
小妹像是要哭了,委曲道:“娘,我都好久没吃肉了。”
“嗯哪!”容川东北话学得有模有样,然后挑开门帘一溜烟跑没了影。
“入乡顺俗。”王娇把碗放在炕桌中心,见到肉和鸡蛋,沈家小妹迫不及待要伸筷子,被春妮娘打了手,“哎呀,你个没见过世面的臭丫头,那是给你姐弄的。”
一传闻有老虎,村委会立马下了告诉,说在来岁一月前,谁也不准再去山里,若把老虎招来,结果自大。
容川眼睛寻摸了一圈,却没有看到王娇的身影,就问:“阿谁上海人呢?“
“呦,这么小?”他惊奇,摘下帽子用手胡噜胡噜压扁的头发,一屁股坐在王娇劈面,问:“一个小女人,从上海来黑龙江,这么远的路,你父母担忧不?”
“等等!”容川叫住她,对沈有福笑道:“叔,别费事了,我明天开车来的,就不喝酒了。”
“瞎扯!前几天不还给你们炖了半只兔子?女人家家的,嘴咋那么馋?说出去不怕人家笑话!”春妮娘气得去拧小妹的嘴。
小妹的声音近了一些,“咋的,你要洗?镇上有个大混堂,客岁夏天,俺娘带俺们去过一次。那水可热乎了,哎呀妈,泡的骨头都酥了。就是票太贵,2分钱一小我,返来后,俺爹骂了我们两天,说俺们败家,还说今后不让我们随便去镇上了,省的乱费钱。姐,你们南边人是不是每天都沐浴?”
“我们不沐浴。”
“咦?你咋出去了?”春妮惊奇。
刚才王娇听小妹说了,容川本年19岁,68年来的北大荒,如果这么算,他来到这片地盘时才刚满十六岁,不过一个高中生,离乡这么远不想家不想父母吗?
旱厕外,沈小妹问:“姐,好了吗?”
“嘿!想甚么呢。”屋子里,容川翻开门帘冲她喊。“快进屋用饭,尝尝婶子做的炖兔子,好吃着呢。”
王娇对他笑笑,然掉队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