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帘不由松了一口气,而坐在她身边的胤祚却不屑地撇了撇嘴:“连这都算不出来,还敢自称半仙?!”
玄烨眉头重重拧着:“你这是何意?”
苏帘现在也警戒起来,若不是这惠隐羽士爱故弄玄虚,便是他真有几分算命的本领。眼角骨碌一转,便笑吟吟道:“既然如此,便请道长算一算我的命数吧!”
背面的胤祚却低声与本身弟弟嘀咕道:“你等着看吧,那丑八怪羽士就只会胡扯,没半点靠谱!真不晓得为甚么那么多人将他奉若神明!”
玄烨睨了本身儿子一眼,眉头略皱:高士奇又岂是那么轻易被蒙骗的?他这个儿子,心性上实在不敷成熟啊,这点倒是叫他头疼不已。
百两黄金对于胤祚这个皇子阿哥天然不算甚么,而徒步登山,也没甚么大不了,这个石梓山并不高,山路也铺地平整,拾级而上,半个时候便可达到目标地了。
惠隐微微一笑,并不觉得忤,只笑呵呵又打量了胤祚的面相一通,随即神采一顿,道:“这位公子,恕贫道再送您几句不入耳的话:您的面相较之月前已蒙三分阴鸷暗淡之色,只怕不消太久,便要有丧子之痛了!”
这羽士长得精瘦,面上更是无二两肉的模样,皮肤乌黑,髋骨比平凡人高出很多,鼻梁也很高,三角眼睛暴露多少精光,如何看都不像是个隐士高人!!
半掩的道观门外已有个十五六岁的细葛布衣袍的小道童,已经快步迎了上来,他向高士奇揖礼,清声道:“高老爷,久违了。师尊命小道特在此驱逐。”说着,便敞开道观正门,一副宴客入内的架式。
登上石梓山的时候,已经日头高升,见火线歪脖子遒劲老松树旁有一所尚算高雅的小道观,观前丛竹滴翠,风吹簌簌萧萧,而观名便是“隐观”。
那惠隐笑眯眯道:“高居士额有红光,可见是禄道亨通,只怕很快便要高升了!”
苏帘已经在阁房换衣打扮罢,掀了帘子,莲步走了出来,斜簪在倭堕髻上的朝阳五凤步摇珠光摇摆,唇角带着笑,缓缓道:“是隐世得道高人,还是欺世盗名之辈,去瞧瞧不就晓得了?”——固然苏帘也附和胤祚的观点,只是能出去溜一圈,她还是不会回绝的。
苏帘挑眉道:“繁华?”便扫了一眼本身一身的绫罗绸缎,傻子也看得出她“繁华”这点来。
胤祚并没有决计抬高声音,故而那小道童也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了,顿时面色就不善了三分,瞪了眼睛,抬头道:“这位公子若不信家世妙算之术,大可请便!”
惠隐瞥了一眼高士奇,便道:“待会便退换。”又看了一眼玄烨,神情淡淡道:“这位的命,我如果算了,只怕我本身的命便没了!”
惠隐又细心凝睇了苏帘的额头数息,随即神采一紧,沉声道:“夫人额头命纹上一道坎儿,那是一道存亡灾害。如果贫道没有算错,夫人十六岁的时候几近险死!”
玄烨听闻,不由眉梢一动,看向那丑羽士的目光便很有几分核阅了。
既然金鸡纳霜已经送来,玄烨便可“病愈”了。
道观非常小巧,进了大门便是个一射之地大小的花圃,院中栽植青松古柏,古藤爬满了东墙,另有一对仙鹤神态文雅地在院中踱步,涓滴不怕人的模样。
“汗阿玛,那底子就是个欺世盗名之辈!”胤祚忿忿顿脚,面上很有不屑之色。
玄烨微微一笑,正要开口,那惠隐道长却俄然插口对着玄烨道:“这位居士的命,恕贫道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