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春瓶中黄灿灿的蔷薇披发着悠远的沁香,合着凉丝丝的气味劈面而来,烛影婆娑,晚风飒飒,行宫的夜晚或许比她设想中更沉寂,也叫人有些人孤单……一夜夜的孤单,那是足以叫她们发疯的煎熬。
玄烨一脸平平的捻动手上的蜜蜡手串,道:“宜嫔,你的疑芥蒂,未免太重了些!”
德嫔抿嘴莞尔道:“疑邻窃斧。”
殿中一下子便寂静下来,康太医低声对郭朱紫道:“公主年幼脾胃虚,一剂药分红三份服用,连服旬日便可,切忌不成再闻花粉。”
郭朱紫立即便咬了唇,死死抱着怀中好不轻易才睡着的四公主。
“苏苏!”玄烨微微皱了眉头,“你不晓得也未曾见过,宜嫔是真真疼舍彦谷到了骨子里!客岁舍彦谷也生了一会疹子,宜嫔足足伴随在侧,三天三夜都没有合眼!舍彦谷病愈了,她却累抱病了一个多月!”
宜嫔只得连连答允赔罪,方才叫郭朱紫安生下来。
“噤声!!”宜嫔仓猝喝止郭朱紫,又忙看了看四下,见已无旁人,才好言款款隧道,“这也是没体例的事儿!你不是也想给她几分经验吗?”
玄烨轻拢了苏帘的腰肢,低声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好吗?你若和宜嫔姊妹合不来,朕就叫她们不准靠近澹宁殿如何?”
宜嫔咬牙道:“紫玉簪只要你宫里有,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
这头,玄烨说是繁忙政务,实则是直接陪着苏帘回了澹宁殿。
郭朱紫红十足着眼睛,点头记在心中。
“我宫里服侍的人又如何?莫非是澹宁殿中的人,就个个都包藏祸心?你是亲眼瞧见了香茵往衣裳里洒玉簪花粉了不成?!”苏帘立即反唇相讥,她常日未几话,但如果气急了,嘴巴也不会比人慢半星儿,“所谓捉贼拿赃,捉奸在……额――”看到玄烨忿忿瞪过来的目光,苏帘只好仓猝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归去,“归正就是阿谁意义!三岁小孩子都是晓得,要人证物证俱在方能科罪,敢问宜嫔,你的人证安在、物证安在啊?”
玄烨伸手握着苏帘的手:“她性子要强,又有些思虑不周,才闹出这等事儿来。不过经此这番,想必会学着慎重一些。”
宜嫔眼底掀起一阵暗恨,却赶紧恭敬地点头:“主子服膺在心。”
宜嫔低头死死咬着嘴唇,她已然明白,这一局输得完整!晓得再无翻转余地,宜嫔只得垂泪道:“主子视四公主若己出,看着她刻苦不幸的模样,实在是心急如焚!皇上是晓得的,主子常日里性子就直,不大会转弯,一遇着大事,就更轻易失了分寸!主子也是听底下人说独独苏mm的澹宁殿才有紫玉簪,故而焦心之下才忍不住去思疑的!又因为主子的mm嘴巴爱获咎人!主子绝非成心针对苏mm啊!”
事情非常顺利的查了出来,连动机都清楚非常――香茵因谴出澹宁殿而暗恨苏帘,素霓则恨宜嫔不为她求位份,才有了侵犯四公主并嫁祸苏帘的行动。而宜嫔当然只是打动性急,郭朱紫是慈母不幸,四公主则死无辜刻苦……统统都跟着香茵、素霓二人的赐死而告终。RS
屈指细算,玄烨来园子已经月余,这么长的日子,都是宿在澹宁殿,哪怕月信的那几日亦是如此。而宜嫔韶华芳龄,美艳无匹,又有极好的出身、太后的喜爱,在宫中亦是数一数二得宠的嫔妃,来到园子却突然落空了玄烨的宠嬖,没有获得过一次召幸。这番境遇,若三五日便罢,光阴悠长了,她天然忍耐不住。苏帘的出身和位份,到底是为好嫔所鄙夷的,可恰好如许一个为她鄙夷之人却把持帝王的宠嬖,连太后都劝她不要相争……终究才有了本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