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质扇着纳纱团扇的手微微一僵,她仓猝伏跪了下来,含泪道:“娘娘,主子情愿等!”
苏帘哑然,又看了一眼那幸灾乐祸的大儿子,便冷声道:“另有你,也一样!”
胤祚脸上微微一红,讷讷地没了话说。
“不过儿子一返来,就传闻章佳庶妃,哦不,是敏妃殁了!”胤祚敛了三分笑容,道。
胤祚笑嘻嘻道:“差点把这个忘了!儿子刚出了杭州城,便看到路边有个木雕小摊子,那老头雕的小人儿栩栩如生,可都雅着呢!儿子顺手便买了一个返来!”
苏帘叫四禧去取煮了白玉奶茶上来,转而随便地与胤祚说着闲话:“我传闻,你这几日冷着郭氏了?”
胤祚顿时惊诧了,“额娘,儿子的记在德妃娘娘名下的……”
苏帘不由道:“你之前眼睛只放在她的仙颜上头,何曾重视她的脾气了?”
苏帘嗤嗤笑了,面上尽是慈爱的笑容。弘晗那孩子在京中,也不晓得是否长高了、长胖了,是否还是像之前那样爱吃土豆泥和荔浦芋头……
胤祚立即笑道:“额娘也感觉这小人雕得像弘晗?”
又以怒斥的口气道:“你给我端方着点!百日以内不准剃头,也不准近女色!”
苏帘点点头,“这事儿我也是才晓得的。”
苏帘便笑道:“他呀,比你还小孩子气,晚些结婚也好!”
“额娘!”胤祚抱怨地唤了一声,“儿子何时小孩子气了?”
苏帘这一日去万福殿存候,公然看到了神采郁郁的孙玉质,她穿戴一身果绿色宫装,足下登着二寸高的花盆底,正侍立在太后身侧,为太后打着扇子。
四禧道一声“是”,便福身下去了。
胤祚立即笑了,他一向都爱吃如许油腻的肉食,口味从小到大便没有变过。看着烦闷的弟弟,便安抚道:“十三弟,想开些吧!”
太后端坐在剔红雕鸾凤的宝座上,额头皱纹又深了多少,口中不由喟叹:“如何偏生如此不巧?”
胤祚便笑着插嘴道:“这不是快傍晚了吗?约莫是来跟额娘蹭饭吃的!”
她这一双儿子啊……都真是有够不着调的!唉!RS
胤祚点点头,又笑着道:“昨儿福晋便来信了,说太想安定,最迟半个月便要生了。”
请了安,小虎子坐在苏帘左手边的花梨木椅子上。四禧已经碰了温热的白玉奶茶送到他面前,温声细语道:“十三爷先喝口奶茶润润口吧。”
胤祚只嘿嘿笑着:“儿子晓得您甚么不缺,只是感觉这东西风趣,才买来给您的。”
“好了!”苏帘瞪了小虎子一眼,“敏妃也是个不幸人,她人都没了,何必还身后怨怼她?谁不想长命百岁?老天不留人,又有甚么体例?!”
胤祚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笑道:“不就是三年吗?一晃就畴昔了!”
胤祚立即上杆子奉迎隧道:“如果儿子添女,必然抱来给额娘膝下承欢!”
胤祚笑道:“谁叫你玉牒上的生母是敏妃娘娘呢?”
胤祚一听,立即面上难堪了三分,赶紧缓慢地将画作卷起来,交给苏帘身边侍立的四禧,又是闷闷不乐了老半晌。
苏帘猜疑,脱口而出道:“不是一早才来请过安吗?”
小虎子哼哧了两声,抱怨道:“我又不是她生的!”
“你倒是能整日出去顽!我却只能日日闷在行宫里,都快一个月了!”苏帘不由有些抱怨玄烨了,好不轻易来到“上有天国,下有苏杭”的杭州府,西湖便在面前,却连着孤山行宫的门都没出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