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鸣现在回过神来,却看到天子已经要走出门槛了,她仓猝起家追了上去,皇后与皇子阿哥们亦忙起家,簇拥着送天子出阿哥所宫门外。
天子听了,面上很有感喟之色。
还好,大阿哥永璜这时候笑着站了出来,“儿子叫底下寺人熬了些桑菊茶,这东西最能润肺止咳。原是送给二弟喝的,汗阿玛无妨喝一盏吧。”
嘤鸣一愣,忙笑着点头:“有劳大阿哥了。”便双手接过茶盏,坐在一旁绣墩上。这桑菊茶还是温的,自是不担忧寒胃了。
太医这一席话,听着倒是蛮有事理的。嘤鸣悄悄想着,她固然通读整部兰石医经,背了很多方剂,也对几百种药材的药性非常体味,但是她不懂君臣佐使,更不懂望闻问切,对中医学的实际构架和辩证学问,底子一窍不通!
嘤鸣忍不住多看了大阿哥两眼,他是不知此中药理,还是……
太医忙躬身道:“二阿哥畴前吃的是芫花汤,芫花主咳逆上气,消胸中痰水,是以也还算对症。只是病情还是缠绵,可见是之前的太医用药过分谨慎,以是主子特地减轻了芫花的分量。”
“舒妃!”才刚登上銮舆的天子顿时大惊失容,跳下銮舆,几个箭步便上前来,将嘤鸣扶了起来。
不!这件事并非事不关己!!如果二阿哥出了甚么事,皇后还能容得她的孩子出世吗?!
“臣妾恭送皇上。”皇后已经起家施礼。
大阿哥又盛放了第四盏桑菊上,亲身端给了嘤鸣,“舒母妃如果不嫌弃,也喝一盏润润喉吧。”
若单单只是甘草,天然没有题目,可如果甘草由二阿哥服用的话——
嘤鸣心中如翻江倒海普通,心神苍茫了。
旋即,嘤鸣只感觉剧痛传来,腹部抽搐地疼得短长!!
刹时,嘤鸣神采白了几度,这个味道……桑叶、菊花、姜片——另有……甘草!!
但是,愈是气候渐暖,二阿哥永琏病情却不知为何一下子减轻了,传闻人已经下不了床了。皇后日夜守在阿哥所,看顾这本身儿子,传闻已经哭了好几次了。
噗通一声,生生摔了个健壮,肚子更是直接打仗空中!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嘤鸣跌倒了,而她身后的,便是天子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弟弟。
天子看着嘤鸣旗服上晕染开的一片血红,顿时眼睛都急红了,当场便吼道:“传太医!!!”
许茹芸的死,仿佛只是大海上一朵浪花,很快便淡了下去,没有人再提及这个无关紧急的人。
深吸了一口气,嘤鸣暗自苦笑,没想到她竟必须得去救皇后的儿子。
天子已经持续三日没有去嫔妃宫中过夜了,可见他极其在乎这个嫡出的儿子。他再讨厌皇后,可二阿哥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何况他才方才奥妙立储,永琏便病倒了,天子本身都忍不住想,莫非真的是永琏福薄,经不起大福分?
如此想着,便低头饮了一口温热的桑菊茶。
她应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
如此一来,场面有些难堪。倒是天子,脸上带着几分不快之色,可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儿,他总不好训责皇后吧?
圆明园行宫的阿哥所与宫中是差未几的款式,这一片一座座都紧挨着的宫苑,是专门给阿哥们居住的宫苑,现在住在此处的,有大阿哥永璜、二阿哥永琏、三阿哥永璋,以及天子的幼弟果亲王弘曕。
天子都发话了,皇后还能如何,即便内心厌恨极了永璜,也少不得和颜悦色地点了点头。
按理说,大阿哥和她无冤无仇,而她和皇后有仇,从这点来看,她应当装聋作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