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喝酒的修齐一愣,“姑太太?如何这般称呼?”
嘤鸣仓猝摆手:“那倒是不必了!”归正还不到晌午开宴的时候,“三丫头呢?我倒是想瞧瞧她。”――想着肖氏的柳儿长得那般可儿,这个刚满周岁的女儿,也必是粉嫩讨喜。
肖氏见嘤鸣驾临,忙笑语盈盈上前,屈膝蹲了个万福,“娘娘来了,请先进正堂喝杯茶水吧。”
当嘤鸣再叫润香奉上那卷董其昌手书的时候,肖氏更是抵死都不肯收了,“原只是家宴,姑太太赏长辈些金呀玉呀的添添福分也就罢了,这东西妾身可千万不敢收,不然转头老爷要怒斥的。”
一大桌子山珍海味,却只坐着三个大人、一个小孩,瞧着便感觉怪冷僻的。
周岁的孩子,如果提早悉心教诲,叫她去抓该抓的东西,应当还是不难的。
肖氏一愣,眼皮一垂,暗忖了半晌,便道:“若还跟畴前似的,称呼您‘兰夫人’,便有些坏了端方了。不如妾身称呼您‘姑太太’吧。”
肖氏固然有座,便较着是沾了儿子的光,还得繁忙着为修齐添酒,为嘤鸣斟茶。
嘤鸣挑眉撇着修齐:“我乐意,你有定见吗?!”
肖氏这才点头,恭恭敬敬说:“去回禀老爷,就说我都记下了。”说罢,这才重新坐了下来。
肖氏忙欠身伸谢,又拉着儿子柳儿的小手,道:“这是姑太太,你该叫‘姑母’才是。”
肖氏笑容如锦似绣,“娘娘谈笑了,上头的嫡出的大格格,早些年办抓周礼的时候,也只是请了自家属人姻亲。妾身的三丫头怎能广宴群朋?而妾身娘家父兄又远调湖广任职,故而……”肖氏美丽得空的面庞上暴露几分难堪之色。
“妾身晓得姑太太不喜喝酒,特备了些茶水。”肖氏如是说。
茶汤清澈,芳香芬芳,闻着倒是不错。
“行,随你!”――固然听着像叫祖宗奶奶似的,可总比娘娘叫她感觉顺耳些。
嘤鸣看了欢乐,又摘下腰间佩带的碧玉三阳开泰玉佩给了他,那玉佩翠盈盈喜人,如一汪碧水,乃是和田进贡的上乘之品。肖氏是识货之人,见状仓猝推拒:“姑太太怎的拿出这般贵重之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