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许一来……太后和娴妃是否会为娘家人讨情?”嘤鸣轻声问道。
娴妃本日的模样,早已不似嘤鸣册封之日去慈宁宫存候时候的华贵仪容了,竟是连眼圈都红了,她看着天子,面带要求之色,便跪了下来,当口便哽咽着道:“皇上,臣妾阿玛夙来忠心耿耿,那些个汉人御史底子就是歪曲啊!”
进殿奉了茶给天子,便听天子正色对她道:“本日御史弹劾工部侍郎五格贪污纳贿。朕已将他迁为工部员外郎了!”
娴妃为父讨情干政,倒是有些撞到天子枪口上,天子才借机剥夺了太后好不轻易为娴妃争夺到的协理六宫之权,还顺带着撤了她绿头牌,便是要叫太后和娴妃晓得,不但是前朝,后宫统统人的运气都是由他这个天子把握的。
娴妃奸笑了一声,“看模样是被本宫说中了!来人!将这个私相授受的贱婢押去慎刑司措置!!”
厥后因嘤鸣在慈宁宫受伤之事,天子心中痛恨太后,可恰好太后是他的母亲,一个“孝”字压得他憋屈难受,无可宣泄之下便迁怒到了娴妃头上,他忍不住怨娴妃任由太后难堪嘤鸣、更怨娴妃眼睁睁看着嘤鸣受伤而置若不见。
“嗻!”
天子淡淡“嗯”了一声。
嘤鸣顿时傻愣住了,五格?谁呀?关老娘屁事?
公然,天子叮咛王钦将娴妃传了出去。
天子的脸刹时更冷了几度。
半夏见状,仓猝捧了甜酪奉与嘤鸣,嘤鸣二话不说,大口大口咕嘟咕嘟灌下。
索绰罗氏仓猝点头,“不、不是的!不是婢妾偷来的,是嫔妾拿了一只金簪跟掌管文房用度的嬷嬷换来的!”
九珍补虚汤虽好,可却苦进了人骨髓了。
天子已然暴露怒容,当即呵叱道:“娴妃好大的威风!!”——娴妃奉侍天子多年,天子虽感觉她脾气不敷和顺、办事也不敷宽仁,可毕竟是要念在至公主份儿上,给她几分面子。故而当初皇后有孕,太后提出让娴妃协理六宫之事,天子才没有反对。
娴妃身躯颤抖,想要再开口,却被天子冰冷的目光瞪了返来,顿时她浑身瘫软在了地上,低低抽泣了起来。
索绰罗氏一咬牙,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只要娘娘让婢妾先放费了许愿灯,婢妾违背禁足令之事,愿任凭娘娘措置!”
缠枝莲珐琅茶盏在娴妃膝盖旁爆裂开了,生生飞溅了她一身滚热的茶水,娴妃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啊——”,脸上满含了惊惧与哀恸。
半夏浅笑着道:“娘娘是该好好保养一下身子了,您承宠这么久了,都没有喜信呢。”
而争论的两小我恰是多日未见的娴妃,另有更多日未见的……朱紫索绰罗氏。娴妃一如平常穿着富丽,现在她得宠实权,仿佛却打扮得更比畴前华贵了。约莫是恐怕被人瞧不起吧。
娴妃如何想到,天子竟然直接下口谕奖惩,整小我跪在地上都愣在了那边,眼里犹自带着不成置信之色:“皇上……”
娴妃才说了那么一句讨情的话,天子便冷冷道:“娴妃乌拉那拉氏,私行干政,有失宫妃之德,本日剥夺协理六宫之权,撤去绿头牌,自行思过!”
天子冷冷道:“退下!归去思过!”
“额……太后娘娘的兄弟?”嘤鸣不由脱口而出。
天子笑着打量着嘤鸣,那笑容里却比昔日多了点嘲弄的味道,他低声道:“昨日章清涧回禀朕,说你再吃滋阴补虚的药?”
也就是说天子把他娘舅从二品的侍郎直接贬成了五品的员外郎!!这降职的速率,的确比云霄飞车都快!!天子这个外甥啊,还真是有够坑舅的!
而索绰罗氏,仿佛是禁足的日子不好过,穿得也素净了很多。衣衫也甚是薄弱,人也瘦了很多。薄薄的水红色旗服包裹着她纤细的腰肢。索绰罗氏面孔倔强地护着阿谁百福孔明灯,语气却已有要求之色:“本日是婢妾阿玛的生辰,婢妾身在宫中不能进孝道,只不过是写了百福,做成许愿灯给他白叟家祈福罢了!娴妃娘娘何必难堪婢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