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执事寺人领着玹玗进入一片宫院,堂前廊下挂的都是白灯笼,独一零散几盏明灭着微小的亮光,凭着阴沉的光芒窥望四周,满院衰草枯叶无人清理,廊柱雕梁漆落虫蛀蛛网到处,看模样像好久无人居住,也无人打扫补葺。
至西北角的一所小院子,执事寺人指道:“这里是撷芳殿西所,谨心斋前面,你今后就跟着教引嬷嬷在此居住。”
说来宫中的主子大抵上分为两种:能服侍主子笔墨,打理主子私库,伴随公主读书上学的这类,多为下五旗落第秀女,因没能选为嫔妃,也未有指婚,又不甘心嫁到浅显人家,以是靠着一些在宫内的门路留下服侍主子,实在也不过两三年便能得了恩赐嫁出去;另一种就是每年由外务府选进的包衣主子,入宫当差皆归辛者库管领,即便分到各宫也仅是做打扫淘洗类的苦差重活,好一点的最多是端茶递水,当然也有混出头脸的主子,乃至为嫔为妃。
外务府一间阴暗的密室里,玹玗脱得一丝不挂,望着面前阿谁面无神采的老嬷嬷,心中不由得发虚,身子也不住的轻颤起来。
查得的房产地契并无违例所取,存银钱数量也在俸禄以内;谷儿房中的一些贵重金饰,乃旧年离宫时所受犒赏,都登录在册;至于那些摆件玩意儿也均有出处,绝非豪夺贪污而来。固然已经时隔多年,但在与年羹尧靠近的官员中,竟唯有这府上搜不出一两脏银、一件赃物,真算是奇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