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染庭芳,寒凝珠露,月华盈满宫阙。
“只是叹,又没有劝。”玹玗眸光流转,眼角眉梢都挂着浅愁,莞尔叹道:“之前总听额娘说帝妃最是心苦,实在并不能了解,进入紫禁城后亲眼所见,才晓得何为宫怨。八旗女儿在闺中之统统高贵的职位,就是因为有机遇能成为帝妃,可高深红墙天井寂,有几个是真正活出头脸的。”
暖帐内桂香萦漫,玹玗唇角噙着淡笑,纤指拈起木盒里的点点花黄,数出三百六十五朵放到玉奁内。
玹玗低低应了一声,弘历定然已经清楚木簪中的奥妙,却又一次默许疏忽。
情怯,问牵思何起,锁心玉珏。
“另有几个月就是皇后过第一个百鸟朝凤的生辰,且是在乾隆元年,虽说不会大庆,但后宫的中礼数也不成少,珠宝玉器我可送不起,不过皇后喜好制香,以是我送‘国色天香’为贺礼。”玹玗嘴角微扬却并无笑意,毓媞和甯馨在后宫暗争权势,她的棋盘上必须保持均衡,总不能事事都靠着弘历。
“你会不晓得,宫里的主子永久都是动静相通,不然如何当差。”雁儿先把整盒桂花拿去存好,将玉奁里的桂花装入布袋,然后安排于锦盒中。“太后不喜用香,前次瑞喜配制的百花斑斓还剩下好多,你也少好熏香,存这么多香花又是要制甚么?”
辰时,皇后率六宫妃嫔前来存候,因为要商讨小雪之今后宫女眷祭奠的事项,毓媞特许为朱紫的雅容、璐瑶、芷蝶,和为常在的初涵入殿内。
玹玗欣喜,赶紧叩首谢恩,又陪毓媞用过早膳,然后把煮茶之法细心交给秋华。
“香味馨然,茶汤入口甜润而不涩。”毓媞小啜了一口,赞道:“哀家身边就数你心细,也肯操心机。”
但是又有甚么意义。
玹玗微微点头,也侧身躺下,又持续说道:“哲妃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也是独一不在皇上面前耍心眼的女人,她虽捻酸小性,但喜怒形于色,能让皇上感觉放心。若不是太后插手,又要顾忌娴妃的颜面,皇上是要追封她为哲贵妃。”
蹑手蹑脚下床,从嫁妆的暗格中取出那支双蝶芙蓉银簪,悄悄地看了好久,然后翻出诗册留下心言。在窗前望着那清华的上弦月,直到半夜方才浅寐半个多时候,夙起后煮好枸杞桂花茶,亲身捧去处毓媞存候。
玹玗笑盈盈到寝殿内,服侍毓媞盥洗结束,将桂花茶奉上,“昨日听秋华姐姐说太后有几声轻咳,却不肯传太医服药,以是我就煮了桂花枸杞茶,既能舒缓喉咙,又能化痰止咳,另有养颜美容之效。”
毓媞接过来茶盏,先看茶汤的色彩,又嗅过茶香,问道:“如何不见桂花?”
寝室内,桂花盆景都已撤去,不过床头还留有一朵橘皮花。
“哦。”玹玗点点头,提及荃蕙倒让她想着那罐混入蝎毒的润体膏,也不知荃蕙是真病还是装病,心念一转,问道:“听闻娴妃娘娘病了好几天,皇上可有畴昔看望?”
“我在乾西五所时也传闻过皇后喜好制香,皇上不但为其网罗各种配方和奇怪香料,还曾于大雪天里陪皇后剪梅蕊制香呢。”这些都是从李怀玉那听来,雁儿也只是随口说说。“但是之前我冷眼看着,皇上和皇后更像是君臣,不似那种甜美伉俪。”
缘孽,慨凡尘落寞,将心谱写。
“向来都没想过要进入这片红墙。”玹玗昂首望着他,竟然在那双通俗的眼眸里看到压抑的苍惶,让她心中出现酸楚,缓缓低下头,极轻地说道:“可现在却不想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