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不由发笑,“勾引”这个词在她嘴里倒是说得顺溜,不过这酒还真是为她而酿。“桃花酿不宜存放,错过最好时候段,光彩和香味都会大不如前,岂不是暴殄天物。”
“当然是回慈宁宫啊。”玹玗轻巧含笑,眼底透出一抹慧黠的柔光,似撒娇地说道:“那盘荔枝我吃了普通,现在也不如何感觉饿,至于药……我的病都好了,应当就不消再喝那种又黑又苦的东西了吧。”
“倒是有些饿,但临时不急。”归正天气已经暗淡,玹玗干脆不梳髻,顺手绾起发丝,用那支从不离身的木簪牢固,素手执起一颗鲜红的荔枝,低眸幽然一笑,问道:“皇上这会在哪?”
“是。”翠微额首,视野移向角落,谨慎隧道:“那根簪子……”
玹玗刚踏出正殿,就在抱厦前碰到快步返回的弘历,见她松绾青丝,脂粉未施,神采虽另有些微白,一点樱唇却娇红得敬爱,清澈的瞳眸明灭浅含笑意,不染纤尘的模样,仿佛是那古画浣纱中的西子。
玹玗惊奇地瞄了李怀玉一眼,又向弘历问道:“万岁爷不是去储秀宫用膳了吗?”
雁儿托着下颚细细一想,此言也是有理,毕竟玹玗回宫只是临时,过段时候还得返回畅春园,而寿康宫起码要到年底才气完整建好,想必永琏已为储君,当时候甯馨只会想着如何花心机教诲儿子。
微凉的指尖划过处,有种痒痒的感受,让她两颊垂垂发烫,心中一阵莫名的慌乱,低敛眼眸半晌,最后用心撇着嘴抱怨道:“那你还用桃花酿来勾引我……”
“就是在敬事房当差,你也得收着点内里的风啊。”李怀玉摇了点头,又笑道:“比来不是要停止殿试吗?就称皇上为科举提拔人才之事操心,太后还能说甚么?”
雁儿神采微白,愣了半晌才点头,心不足悸地问道:“就算一时候的好处管束了皇后,可总不是悠长之策,二阿哥一旦成为储君,皇后还不经默算计你。”
“你要皇上如何见怪?”玹玗忽视一笑,淡然地说道:“她是大清的嫡皇后,是皇上身边最有效的棋子,皇上得捧着她,才气哄好富察一族断念塌地的卖力,去和钮祜禄一族相对抗,以是你可千万别有小性子,对她今后要更恭敬才是。”
“你下去吧。”甯馨把断裂的玉簪顺手扔在递上,对候在一旁的翠微说道:“服侍本宫寝息。”
听到“桃花酿”三个字,玹玗双眼一亮,坐到弘历身边,纤指攀上他的手臂,娇声道:“就拇指上一个小小的水泡罢了,不碍事,让我喝一杯就好。”
“好说,好说。”李怀玉听了满脸是笑,心中更是对劲。
玹玗在养心殿又昏昏沉甜睡了整日,只是定时起家喝些汤药,直到戌时完整复苏,头不疼了,身子也轻松了很多。
“爷不是人吗?”弘历笑着反问,又叮咛李怀玉去把前几日亲手制的桃花酿烫一壶来,又转头对玹玗说道:“原是为你筹办的,可惜你烫伤了手,以是没得喝。”
“去哪啊?”弘历微微蹙着眉头,但眸中尽是笑意,伸手帮她插稳几近要斜落的木簪,又问道:“甚么时候睡醒的,用过晚膳没,药有没有喝?”
“从爷下了禁酒令,这些日子以来,我统共就喝过三次酒,酒量都大不如前了。”趴在炕桌上,她一副委曲的模样,幽幽怨怨地说道:“旗人家的女孩子,谁不是从小就练就一身好酒量,且额娘常说,女孩子酒量不好,是会亏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