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北风掠过,灰白的天空中又有雪花飘落,玹玗猛地甩了甩头,将统统的昏沉感和这乱七八糟的思路一起遣散。
从速打扫了小院,又把厨房清理洁净,将洗好的衣服抱回她的屋子凉晒。
雪花越飘越大,踩着吱吱作响的积雪,玹玗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因撷芳殿无人打扫,倒是成全了这素裹银装掩去那本来的阴沉诡异,六合间白茫茫一片,仿佛让这紫禁城也变得洁净了。
“可在这撷芳殿中,我的话才是宫规。”说着,康嬷嬷又将一幅帐幔扔到炕上,并叮咛道:“这是要送去慎心斋给宜太妃娘娘,既然你已经熟谙路了,等做完这边的差事,就把帐幔送畴昔,趁便把腰牌也还归去。”
“主子这就干活去。”玹玗撑着怠倦的身子出了房门,拿起笤帚打扫积雪。
“歇息?”康嬷嬷扯动嘴角,眼中浮出一丝讽刺的笑。“你还当本身是侯门令媛,大师闺秀?既然成了宫中最寒微的贱奴,那就要学会认命,如果交代的差事没法定时完成,那今晚可不但是罚跪这么轻松了。”
那惠太妃当年的处境也一定会有多强,康嬷嬷是因为被其留在身边,这才迟误了平生,很难设想惠太妃活着时不被康嬷嬷在饮食起居上作践。现在人死如灯灭,那谨心斋里只剩一副棺椁,又因厉鬼之说也不会有人去那边检察,那康嬷嬷又为甚么每日定时往那边去,从未见有过懒惰。但转念一想,且看康嬷嬷每日过了酉时就必然分开,恐怕是因为信赖因果报应,是担忧惠太妃的“厉鬼”会来索命,才只能做这些颜面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