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是雍正帝的儿子,但他毕竟不是雍正帝,而她也不会是雍正帝身边的那些女人。
很久以后,毓媞才淡淡开口,声音飘忽幽远,“了了,哀家在你这个年纪时,已经嫁给还是贝勒身份的先帝了。”
绮罗院被怅惋深深感染,即便时过境迁,花草树木仍然低诉着缠绵远逝后的喧闹幽怨。
玹玗眼中蕴着一抹暖色,但顷刻间就全数敛去,如此弯绕的论述,就是想奉告她君心凉薄,男人始终靠不住,朝秦暮楚,再喜好也不过几年就会抛诸脑后。
“额娘说,此生宿世修,福报尽,归去时。”玹玗轻柔一笑,不管她听出多少痛恨之意,都不会透露在脸上,缓缓递上一盏清茶,奇妙地说道:“太后定是苦尽甘来的命格,先帝即位之初,太后便尊为二妃之一。”
毓媞将视野落到玹玗的脸上,唇畔抿着意味深长的含笑,半晌才点了点头,回身走到碳爖旁,坐下前又指着木箱子,说道:“翻开它,再把碳爖的网罩移走。”
毓媞一挑眉,嘲笑道:“皇陵的事情,对吗?”
玹玗快步跟上去,颠末樱树时又多望了一眼,明知不该问,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这树砍了有些可惜,并且拆了这院子……”
“额娘也这么说。”玹玗淡淡应了一句,毓媞公然查过她家的秘闻,不过只看到大要,没能触及到本相。
“哀家入府的当夜没见到先帝,那晚他在紫玉轩,当时侧福晋李曼君是这府里最受宠的女人。而哀家第一次遇见先帝,是在花圃西北角的几棵樱树下,当时候先帝感觉哀家还年小,只把哀家视作mm般宠着……当然不及天子对你那么好。”说到此时,毓媞忽视笑了一声,又持续道:“哀家真正成为女人是在两年后,那短时候先帝很疼我,固然最受宠的女眷还是是李曼君……但是好景不长,宫里传出流言,圣祖姝朱紫撤去统统封号,被软禁延禧宫后,王爷就再也没踏入过这所院子。康熙五十年,你义母以侧福晋的身份,风风景光的嫁入府中,自而后便是专房独宠。别说我这个早被忘记的费事人,就连嫡福晋都凉在一边,也只要李曼君偶尔还能把先帝留在阁中。”
玹玗寂静地望着毓媞,见其思路飘忽地盯着院中樱树发楞,本来不想惊扰,但现在风起,她都不由得瑟缩轻颤了一下,才抿了抿唇,问道:“太后很喜好这棵树吗?”
次女于康熙十六年晋封为皇后,有人猜想是因为她与康熙帝豪情深厚,而另一种说法是康熙帝为了拢络满军镶黄旗贵族权势,但不管如何孝昭皇后都只是钮祜禄家属的回光返照,其登上后位刚满半年就病逝了。
望向窗外,玹玗深深感遭到毓媞心底的凄怨,嫁给一个凉薄的夫君,是女人平生中最大的哀思。
“有孝庄太后的先例在前,太后便是不与先帝合葬,也在情在理。”玹玗眼波微漾,话中藏话地说道:“这事太后只要下了懿旨,皇上对太后的孝心,定然不会逊于圣祖爷对孝庄太后”。
“曾经……”毓媞嘴角勾起苦涩的弧度,在嫁给胤禛之前,她并不喜好樱花,是初遇时的感受让她牵念,乃至于胤禛曲解她喜好樱花,特别移种了一株到绮罗院。可这些话她只能藏在内心,以是再开口时已经窜改了话题,问道:“你可晓得,甚么时候的樱花最标致?”
怀着神驰住进这所院子,也模糊获得了胤禛的心疼,在飞花若雪的樱树下,那份琴瑟相伴的斑斓初见,就如烙印般深深嵌入内心,但跟着越来越多的事情产生,这烙印成了永久难愈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