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听齐妃娘娘身边的嬷嬷嚼过些舌根。”谷儿灵巧一笑,扶乌雅氏到暖阁中坐下,才娓娓到来。
而毓媞这厢,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本来只是风寒,偏担搁了这么些光阴,看样是不如何好,却也无大碍。”周廷瑞将太医的话复述了一番,又道:“主子刚探听了,谷儿女人也是受四阿哥所托才去那边检察,只是她心肠软最会怜人,彻夜这安排办理不免会惹起些动静。”
见状,周廷瑞赶紧劝道:“也是怪她本身没这个福分接受。”
要说钮祜禄·毓媞在藩邸的旧事,不免就要牵出一些宫中过往。
三年后的选秀,康熙帝亲将家世显赫的年氏指婚给胤禛为侧福晋,且年氏知书识墨,凡事敬慎恭谨,驭下刻薄平和,因此深受宠嬖。
“当年也是我的一时心机,不喜她们姐妹同为嫔妃,刚巧那大哥四又痛失嫡宗子,心中郁结难舒,这才想着要给他指个灵巧敬爱的,谁知却被她姐姐的事情所连累。”从乌雅氏做常在时起,周廷瑞就已经在身边服侍,大半辈子下来算是亲信,更是知己。“当时候,老四府中妻妾未几,福晋多病多难,没了弘晖后身子更是大不如前;侧福晋李氏也不是甚么有福分的,生养的弘昐三岁就没了,弘昀身子胆小有些不敷之症,虽说又得了个弘时,可一子来一子去也不晓得是不是冤孽。本来是美意指个新人给他,没想反而惹来更多费事,哀家与他母子失和是小,倒是害了一个女人。”
“哀家也听弘历那孩子提过几次,说在藩邸时毓媞待他如亲子。”乌雅氏因心中有些运营,因而又问道:“她在藩邸时环境,你可留意过?”
康熙四十七年,九子夺嫡愈演愈烈,很多后妃也涉嫌此中。木兰巡围时,康熙帝以“犯警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戾淫乱”为由,拔除了当时的太子胤礽,从而也牵涉出了很多人和事。当时宫中有传言,说胤礽与后妃有染,锋芒直指身怀有孕的姝朱紫。且故事更编的有模有样,说当年康熙帝嫔妃甚多,内宫实难挪出安妥的宫院,只好将当选秀女安排在撷芳殿,那边原是胤礽之宫人居住的院落,两人便是以了解。自毓姝迁入延禧宫,便常有主子见到胤礽出入苍震门,厥后干脆在继德堂的后院墙上设了密门,正对延禧宫。此事的真假无人晓得,只是胤礽被废后,毓姝也被撤除名号长年软禁,刚出世的公主不敷两日便短命。
“无妨,那毓媞也是个薄命的孩子,谷儿所为没甚么不当,如有人问,哀家天然会担着,只说统统都是哀家授意就行了。”说着,乌雅氏忍不住轻叹,宫中女人最是福薄命舛,受人架空,遭人谗谄,为此送命的也很多。当年她以包衣身份入宫仅为使女,能一步一步坐上德妃的位置,双手也一定洁净,更谈不上心慈仁善,只不过毓媞落得如此景况,皆是因她而起,且现在以长辈身份对待长辈,没了好处相争,便多少生出些怜悯。“你且去外务府传话,若再有人剥削延禧宫吃穿用度,哀家决不轻饶。”
康熙四十三年毓媞入宫选秀,同批秀女中另有其堂姐钮祜禄·毓姝,比毓媞大三岁,已年芳十六,本该三年前就参选秀女,是因病迟误了。毓姝固然体弱,但姿容艳而不俗,别有一番风骚婀娜,是个有如西施般令人一见难忘的绝色才子。且因了些机遇,在殿选之前巧遇了康熙帝,早早就得了朱紫的名分,迁入延禧宫,一时风头无两。
毓媞初入贝勒府时,胤禛待她还算不错,只是好景不长。
“罢了。”乌雅氏淡笑着摇了点头,又问道:“你方才在那边瞧她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