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纪轻没干系的，只是担忧姑婆你，身子才大好，若几次了可如何办。”玹玗甜甜一笑，搀着霂颻往回走，还不忘唠叨道：“明天就是除夕，若在今晚冻病那就费事了，年里太病院职守的人未几，年大人也要返家过了年才返来。”
晦日前夕，撷芳殿的谨心斋。
“嗤”的一声，五颜六色的华光染凉夜色。
“你如何倒胡涂起来，连这点主张都没有了。”毓媞收敛情感，起家畴昔，细细看了那三幅春联，才又淡淡笑着道：“要说本宫的爱好，当然佩兰那孩子写的合我情意。可景仁宫正殿外的楹柱上，永久只能贴弘历的春联。佩兰的这幅贴在后殿，甯馨这幅就贴到涴秀住的东配殿。”
在一瞬的绽放后便消逝无踪，夜空重归沉寂，连它们的残影都不会留下。
“不消，就摆在这里，本宫要日日看着它。”毓媞言词果断地说。
……
没错，就是弹压，弹压纳喇氏的怨灵。
屋内统统摆件都被外务府收回，只要佛龛中的铜鎏金无相观音，还是寂静厉穆的弹压着这间寝殿。
不忍，还是不敢？
“惠妃姐姐，你的灵魂还在这里吧？”霂颻的眼中含着深深恨意，望着那尊无相观音，“胤禩、胤禟、子晔、另有先帝爷……我必然会替你们讨回血债，你们且在这里等等，待我安排好统统，就来和你们汇合。”
开门出来，霂颻脸上的阴鸷邪鬼刹时化成了驯良的含笑，问道：“不幸你在内里守着，冻坏了吧？”
他自称孝敬，即位后没有移居乾清宫，借口说那是康熙帝在朝六十年的处所，住在那边会心有不忍，以是还是住养心殿。
但是，在位这么多年，竟再也没有去过康熙帝喜好的热河避暑山庄。
霂颻单独来到此处，与之前分歧，不消再披头披发装成厉鬼。
让那些死在雍正帝手上的冤魂，亲眼看着他们仇敌会有何种了局。
霂颻唇边有着邪魅的笑，外务府那群痴人觉得这是尊佛像，却不知本来的观音像早在她回宫，来这祭奠纳喇氏的时候就已经换掉了。
说他一心勤政，崇尚俭仆，不好声色犬马？
三人赶紧承诺了，这会儿也不分谁是主子，谁是主子，抢先恐后的抢着箱子里取出烟花，在院中燃放。
霂颻就坐在廊上，看着三个满脸喜气的孩子。
望着那比烟花更光辉的笑容，霂颻也由衷一笑，不管是否长久，起码它曾绽放过。
花非花，却更是灿艳多姿，只要它能为冰冷黑夜带来华丽。
《明史?后妃传记一》中提到：后无过被废，天下闻而怜之。宣宗后亦悔。尝自解曰：“此朕少年龄”。
既然是花，就终有谢的时候，灿烂转眼即逝。
顺治帝和康熙帝的陵寝都在京郊以东的遵化马兰峪，雍正帝却不肯和祖父、父亲葬在一起。三年前，借口九凤朝阳山“穴中之土又带砂石”，而烧毁了已修建多年的工程，又于泰宁山下另辟兆域。
霂颻笑着点点头，“好，从速归去，这几日我就在屋内待着，不出门了。”
因为怕，怕康熙帝的冤魂向他问罪，以是老是远远躲开。
这尊，看似佛像，其内刻着他们的名字，藏着他们的头发，这底子就是用来聚魂的。
以是她这辈子必定夙愿不成偿，这把永不续弦的琴，就是她最果断的决计。
问了才晓得，这是刚才一个小寺人送来的，说是给玹玗的烟花。
“姑婆，你看这水浇莲标致吗？”
“好，明儿凌晨主子就打发他们贴上。”见毓媞的视野又移到了那把断弦琴上，银杏摸索着问道：“娘娘，不如主子让人将那把琴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