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干冷寒凉,大多兵士已经在军帐中睡熟,值夜的兵士亦身着冰冷的铠甲举着兵器在营帐之间来回逡巡。
爱笙缓缓展开手中的舆图,眉头深锁,多日的劳累令她清秀的面庞清减了很多,眼窝深陷,现出一副倦怠模样来。
爱笙合了眼,将满眼的焦灼沉入暗中。
出帐之前,沮渠达眉头紧皱,转头看了一眼怒容满面的爱笙,双拳攥紧,骨节收回响声来,心下已然有了决定。
她抬头望向洁净透亮的夜空,一条光辉光带直通全部天幕,是清楚可见的银河。这是高原特有的、银河灿烂的夜空,仿佛一伸手,便可摘下天涯繁星。
若隐若现的精密纹路闪现出九龙盘纹,青色剑锋幽幽映出了她蕉萃的面庞,叫她不由得一呆,好久才苦笑道:“这行军兵戈,还真是个磨人的活儿……”
“殿下,高傲德派了三十万雄师从东、西、北与墨翟王二十万南面军队于周遭三十里外将我等完整合围,我们便不战反面不攻不退,在此已经困了半月余,十万雄师耗损不是个小数量!便是再节流,也要预备后撤兵粮,现在也只要最多三天时候能够考虑了。如果再拿不定主张,便要将我军将士生生困死于此――死得何其冤枉!?”沮渠达越说越冲动,竟到了爱笙近前。
突围的第一幕,仍然是比较短的一节OTL
待到当时,便是败局已定,万劫不复。
恁知帝皇霸王策,极尽杀伐为百姓。
难知如阴雷霆动,金鼓齐鸣惹纷争。
所幸墨卢王麾下兵士英勇而不畏死,短兵相接亦敢死战,才使北国大将薛靖松有所顾忌而不敢等闲命令出战,再加上大德有旨,令他务需求将那五百里割地归入囊中,便一心想以合围之计取胜。一来可将墨卢王军士气磨尽,而来以此为契机,在智彦国境内驻扎卫所,以图今后割地。
氛围干冷得连呼吸都感觉疼痛。
自墨卢王前次中毒受伤后身子便受不得寒,入夜便早早歇息,王帐内,公主墨爱笙居于王座,与诸将领商讨军事。
世人总将痴心妄图比作摘星揽月,因为那痴妄不成能实现。
“公主,末将……”
爱笙寂然落座,心中怒意未平,嗓子亦感觉了沙哑。大略是因为比来太劳累,西北又枯燥,故而积累了火气吧。
在中原,能够以清茶下火,在这泥土瘠薄不适合莳植的西北荒凉――何况又是在军中――又能以甚么来消去这份难以消解的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