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爹也是你杀的么？还是，别的人杀的？”
【第四章·入瓮·完】
那人还是不答，抬头后躬，大开大合，绕过枫灵剑锋把剑刺向枫灵心口。
二人都精于剑术，兔起鹘落之间，转眼便拆了几十招，夜幕之下，只看得见两道白虹掠过，白虹相击碰撞，收回闪电锋芒。
水。
“那么，我爹也是你杀的么？”
“吾自红巾军立而跟随朱重八，征暴元，灭天完，伐陈汉，虔诚不二，合十五年工夫。赐其正名，拥其为帝，助其登基。”
这份哑忍，学自秦圣清，学自杨尚文，学安闲她生命里相称首要的两个男人。
洪武三年，辛亥年三月，明太祖朱元璋出兵南粤，剿杀南粤王杨惑王族，史称“辛亥之变”。十五年的跟随，也逃不了兔死狗烹的结局。杨惑经过死士相救遁出，躲在茶田丘陵当中逃过一劫，一夜白头，发誓灭明。
“爹，爹——爹！”她错愕喊着，撕心裂肺，想把杨尚文唤醒。但是，怀中的躯体早已经落空了温度，冰冷生硬。
那人身形一滞，吐出一口血来，正正喷了枫灵一身鲜红。她艰巨地顶着那人胸膛一推，由着那人倒下。
枫灵身子矫捷，借着一个马脚将剑抵住那人胸膛，冷声又问了一遍：“为甚么杀我？”
月光朗照，清楚映出了河边面朝下伏在地上的人形。
“我怕的不是声响和光，枫灵，我怕的是落空。”
“天下既定，受封南粤，不过三年，竟遭搏斗，杀吾老婆，辱吾亲妹，灭我国族。”
冥冥中，有甚么不晓得是人还是神的东西，不肯放过他。
她终究了然，杨四的表情，爱笙的表情，杨尚文的表情。
看来，窦胜凯毕竟不是杨尚文。
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倒是第一次亲手杀人。
长剑卡进岩石裂缝当中，竟然吃不住力，“咔嚓”一声，折了。枫灵没防备，蓦地前倾，整小我落入溪水中。
靖虚靖妄靖情动，忍心忍性忍悲哀。
她解开那人面罩，快速一愣，这是湖胜镖局的镖师，一个常日里非常爱笑、笑起来会暴露虎牙的开畅年青人。不，不对，湖胜镖局的头子是苏诘，此人，是苏诘的部下——是北国的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