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济安不甚在乎的坐在沈济忠下首说道:“我不过是迟延一时吧,二皇子那人向来有些眦睚必报,本日大哥如果直接回绝他,只怕今后我们沈家要被他惦记上。”
想和宁王拉干系的不知凡几,偏宁王此人,是京里出了名的混不吝,说好听点是脾气中人,说不好听的那就是个地痞败落户,看扎眼的能和乞丐坐城门口大街上喝酒,看不扎眼了直接金銮殿上挥拳头,连圣上都拿他没法,凡是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济安一边起家站在自家大哥前面一边忍不住腹议,见怪不怪的都已经来了,另有甚么好讲究的。
冯氏侧身避了避,说道:“曹大人客气了,这攀亲攀亲便是结不成又何需结个仇怨出来,约莫也是我们浩哥儿福分薄,不能得曹家佳妇。”
沈济忠点头道:“二皇子贤明,只是我们家浩哥儿和我这个不成器的三叔可不一样啊,我是向来闲散惯了,于功名也不甚上心,我们家浩哥儿但是嫡宗子,若和小郡主攀亲,这今后有了大造化,但是白搭了一番寒窗苦读发愤功名的心啊。”
沈济忠躬身回道:“微臣忸捏,恰是微臣的宗子。”说完表示沈俊浩上前。
从二皇子进屋起,沈济忠便知本日这场是逃不了的,可为了沈家便是不能也要变成能,便是不敢也要变成敢。背又弓了弓,说道:“不瞒殿下,经此之事,微臣等以为家里哥儿想必是不适合早议婚事,故决定暂不议婚事,只令他们用心学问,待功名在身再议不迟。”
二皇子大步流星的走出去,直接坐到首位上,对着施礼的世人说道:“都起吧,不消多礼,小王本日也是临时起意,传闻曹卿和沈卿要退亲,一时猎奇便过来了,还望不要见怪。”
“这事啊,你们就放心吧,我也是偶然间晓得的,只要拖过这段时候,过些光阴啊,二皇子就顾忌不上我们了,再说我说了甚么,实在我也没甚么。”
不待沈济忠答复又接着道:“不是小王自夸,我家的大姐儿虽是侧妃所出,却自幼养在王妃身边,这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都不在话下,定不会委曲了令公子。”
见冯氏也站鄙人面,二皇子客气的拱了动手,说道:“未曾想鲁国夫人也来了,倒是小王失礼了,快请上座。”又对其别人说道,“你们也都坐下吧,本日原是小王冒昧,还瞥包涵。”
等回了寿安堂,马氏早有眼色的先行退下,沈济忠忍不住对沈济安说道:“三弟,如何能对二皇子说那样的话,娶了小郡主另有大造化,能是甚么造化,不过就是郡主变成了公主,这不是表示了二皇子他……”
叟翁是沈济忠的字,希元是沈济堂的字,而嘉宇则是沈济安,看来二皇子当真是有备而来,不但和沈家几位老爷以字相称更折节和沈济安叙亲戚。
沈俊浩到底年纪还轻,这退亲一事,全程都未成瞒过他,他也清楚这内里启事,听得二皇子如此,终是忍不住昂首看向二皇子,不想却正对上二皇子满含深意的眼神,心头一紧立即低下头。
二皇子笑着说:“夫人太客气,说来沈卿如果尚在,只怕父皇也会存眷此事一二,毕竟沈卿和曹卿都是我大殷不成多得的肱骨之臣。不过沈家教子有方,现在叟翁和希元亦是多被父皇委以重担,嘉宇更是我德安堂妹的夫婿,说来也是小王的堂妹夫啊。”
二皇子见站出来的少年,年纪不过十四五,却端方漂亮,明显是来退亲,脸上却带着暖和淡笑,并不以此为耻,忍住暗叹一声,沈家公然是清贵王谢以教子闻名,管中窥豹,只此一子便可看出沈氏后辈之优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