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内心非常遗憾,不能结识这么体味戏的一名知音,很久才有些悻悻然的道:“帮我抬到屋里去吧,如果找小岳师父来看看,不晓得他可否辩白这副四扇画屏出自谁的手笔。”
但商雪袖却难以按捺心中的冲动。
春花初绽,无忧无虑,少女西施的娇颜明丽而天真。曾如某一日的午后,她还在萧园,从莺园的屋子里向外望去,屋檐上垂下丛丛迎春花,金黄色的花朵,被阳光晒得几近透了然,仿佛也就变成了春日的色彩――而那画屏的第一扇,前面恰是丛丛迎春。
正这会儿小玉桃卸好了妆,站在她身后拍了她一下,道:“班主姐姐,你神采好凝重啊,是我今晚演的不好么?”
小玉桃已经帮她拆起了头上的金饰,商雪袖微阖着眼睛,道:“你还记得吗?这出戏第一场是在苏城演的,那会儿你还太小了,郑旦这个角色,遵循套路来讲,应当要比西施略微成熟一些的,但是你第一次演不免稚气太重。厥后这出戏演的少,大多是拆成小折子演,也是我忙,没有细心给你说过戏……”
是做了渔妆打扮的西施,画幅上是侧脸,看着火线,手中的描金扇子翻开来放在了胸前,并不是商雪袖昨晚在舞台上演的情爱绵绵的娇羞模样,目光淡但是安静,无悲无喜,带了些遗世而独立的味道。而身后则是一枝冻雪梅花,只是悄悄开放,无关风雪,也无关是否有人赏识。
商雪袖浅笑道:“这不算甚么,你看,明天这场就完整没稚气太重的感受了,很好。”想了想又道:“我演的时候,你也要重视看。”
题词却不像浅显的画屏那样,只在最后一幅前面极挥洒的写了四个字:音如花放。
宫老板哪能不急,这帖子不是普通的帖子啊。
商雪袖便笑了起来,点头道:“没有的事儿,你比之前演的好多了。”
他擦了一下汗,又咽了一下口水,道:“商班主,这、这但是郡守下的帖子啊!”
商雪袖又看向最后一幅。
她不信赖这是几家戏园子的礼――买卖人,不太能够有这么深的观点,更何况,这观点的表达是如此矗立独行,对她来讲倒是一击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