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散散的，园子里服侍的人并未几，但模糊约约的，商秀儿也晓得，萧六爷在外宅处还养了一多量人，只是她未曾得见。
“明天不是天凉吗？”谷师父回身拿了茶盏，又叮嘱青环去盯着灶上的饭菜，又让青玉翻出略厚一些的衣物来，倒是忙了个底朝天。
商秀儿道了声“迟些也无妨事”，就出了屋，劈面就是一阵冷风，激的她打了几个喷嚏，刚把外袍裹紧了些，谷师父沿着廊下从小厨房那边过来，看到商秀儿，放动手里端的茶盏，责备道：“如何穿这么少就出来！着凉了可如何好？”又向屋里喊道：“青玉青环，如何不平侍女人穿衣？”
萧六爷终究止住了笑声，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商秀儿。
商秀儿倒了一杯水，先润了润唇，又小抿了一口缓缓的咽了下去，清了清嗓子向外喊道：“青环？”
她站在萧六爷面前，明天萧六爷刚讲了《琵琶记》，又拎出了客岁的《西厢记》，林林总总，异同之处比对了约有一个半时候，方才结束。
“您是在教我。”商秀儿有些焦心了，强自压抑了声音，低头道：“吊嗓、练身材武功、书啊画啊，古琴乐律，凡是您让我学的，我都学了，您说的戏，真的也让我大开眼界，仿佛脱胎换骨了一样。但是您不让我唱……如许下去，我那些学的再好又有甚么用？又不唱又不演，这不是纸上谈兵吗？”
青环仓猝出去，神采有些发红，道：“商女人，早餐还需略等等，今每天气不好，我、我睡迟了……”跟在她前面出去的青玉边清算床铺边道：“女人没出去看看，天上满是乌云，黑压压的，怕是明天要下大雨呢。”
萧六爷反而“哈哈”的笑出了声来。
商秀儿急的红了眼眶，她说的一点都不夸大，因为不管谁教甚么，说甚么戏，向来没有范围于南腔，萧六爷更是如此，只要他想讲的，即便是商秀儿都不晓得的乡野小戏，也会被他拿出来细细的讲解。
萧六爷还是头也不抬的摆了摆手，表示商秀儿能够归去了，可商秀儿迟疑再三，到底还是鼓起了勇气，道：“萧六爷，您甚么时候才教我唱戏？”
白日萧六爷那样的神情，慎重而寂静，仿佛终究决定了甚么事情一样――她不会看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