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回帖,元宵佳节,准期而至。”顾长澜勾着嘴笑起来,将帖子折起来递给了锦钟。
“是。”云满略做思付,必定得答道。
临时非论徐元卿是否有此文采,总之顾长澜赴了他的宴,没过半个月他便一步登天,成了大理寺少卿。
现在是顾王爷第三次赴宴,统统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凉州刺史詹家,思付着这一次是喜是忧。
“宋国公。”
正不住抚摩血珊瑚的宋程闻言不由白了她一眼,心想这不是废话嘛!
“哇,这观音!”颜照沙哑着嗓子赞叹,那白玉观音足有三岁的孩童那么大,最要紧的事通体得空,莹润流光,宝相寂静,光是雕工就是上品。
皇上跟前的红人,权倾朝野,谁不上赶着凑趣。
“我记得凉州刺史詹家有个女孩儿,在凉州非常有贤名,现在该有十六了吧。”顾长澜问道。
或者说是苏国公府上的安然郡主。
顾长澜不躲不闪,凤眼乌黑,似深渊普通看向颜照,答道:“这是千年人参。”
“这是工部尚书宋大人送的血珊瑚。”
锦钟接了令去回詹家的帖子,这封回帖一出,全部都城的权贵都被震惊了,引发一片哗然。
顾长澜冲云满摆了摆手,打住了没完没了的念礼单,他支着头,懒惰地靠在太师椅上,眼神却细心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颜照。
颜照正与宋程在一旁打双陆,吃着顾长澜从宫中带出来的杏仁佛手,恍然间听到这么多奇珍奇宝,不由推了推宋程,两人一齐转了过来。
过完年,顾王爷回京便已有三年了,这三年来,他被拜帖请出的次数屈指可数,连宫宴也经常称病不去。
如果国公在顾王爷的眼中也只比县令强上一点,那这天底下也就皇上还能得他谦逊三分了,如果旁人如许说,颜照必然感觉傲慢高傲,可被顾长澜如许漫不经心肠说出来,却让她感觉顾长澜是当真如此感觉的,而他也当得起如此的高傲。
许是他的神情过分当真,颜照的脸垂垂的红了,她宽裕地低下头,压住心头涌动的悸动,呐呐地转移话题:“为甚么他们都要送这么重的礼?”
他第一次赴的是徐元卿的宴,那是徐元卿还只是大理寺一个小小监理,他的帖子淹没在一堆权贵当中,那帖子上干巴巴的写了几句客气话,叫人看了都难堪,也叫徐元卿肠子都悔青了,如果他晓得顾王爷会看他的帖子,他必然妙笔生花,字字珠玉,好叫顾王爷过目难忘。
这些世家枝繁叶茂,如果连根拔起,就该有一场新的动乱了。
“奴婢探听过了,是、是王爷身边的大丫环、送回帖时说的。”那婢女面如土色,惶恐不安地抖着。
“这蠢货是谁?”宋程不由问道。
“是,现在正跟着詹大人在京中走动,京中都传詹蜜斯色彩素净,与安然郡主平分秋色。”锦钟闻弦音而知雅意,从一堆帖子中找出了顾长澜想要的那一张。
顾王爷赴的第二次宴便是现在已成白骨的宋国公府上,没出半个月,宋国公便因赈灾渎职,私吞赈灾银两而百口被抄没了。
颜照一刹时忘了难堪,和宋程不约而同的张了嘴,一脸的惊奇。
这就比如没过门的半子上赶着送丈母娘一本《女戒》,丈母娘没有回敬一本《孝经》,那真是大大的胸怀开阔了。
颜照捏着黄花木做的双陆棋子儿,差点捏出水来,宋程看着她青筋暴起的拳头,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因而一时候都城中的宴请民风大大减少,直到皇上主动办了两场宴会,才缓过劲来。
......
“那没有人参你一本?”颜照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