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大圣却连眉头都未曾跳动一下,只是面带轻视地望着玄天,而那道迅猛的火红的剑气劈至他面前不敷三尺的处所俄然停了下来。
天涯彼端模糊有无数巨大的火球,缓慢往梵阳门这边快速飞来。
沉默已久的凌夙俄然抬起了头来,眼含不甘地大声诘责道:“齐天大圣,凌夙不懂!我梵阳门确心有妄图,但愿以凡人之力修成仙道,纵这统统有所公允,这统统错得离谱,可本门数百年来,做过多少功德?我梵阳弟子除魔卫道,保护百姓,便是无功亦有劳啊!难不成这些都可忽视不计,难不成真就毫无功德可言,定要落得此般了局么?”
见她态度如此虔诚心切,齐天大圣的雷公脸儿上竟暴露一丝微浅笑意,长叹一声,点头道:“既是汝已知错能改,亦是善莫大焉,俺亦说过,上天乃是有好生之德,念汝诚恳忏悔,酌情将汝囚于东海深沟一千年后,方可自入循环投胎去罢!”
齐天大圣的雷公脸上神采一凛,淡淡地说道:“恰是如此!北斗星宿执掌存亡,南斗星宿则是帮手北斗的,统统生灵来去六界,生老病死如是,天灾天灾亦如是,此乃谓之‘天之大道’,而并非汝口中那所谓的‘逆天济世之道’。汝梵阳门早已离开天道纲常,民气魔向,恶念丛生,贪婪残暴,盗取仙力与仙界能量却又企图飞升成仙,此乃天道难容!天界代天行施诛事,恰是顺从天道而为之!”
忿然之余,他大声怒喝道:“好一个天道因果,好一个逆天而为,好一个皆有缘法可寻,的确是一派胡言,空谈枉论!这凡世之间,天灾天灾不堪列举,茫茫如许救不堪救,帮不聊帮,你们这帮子神仙又有几个真正体恤百姓,倒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要阻我梵阳举门飞升,天上的你们养尊处优能够享用凡人香火,怎的我们就不能打劫仙家法力来助我们飞升?莫非你们要做甚么,都是天下正道,而我们便皆是傍门左道么?”
齐天大圣猴头猴脑儿地挠着个猴头儿,脸上神情却非常冷峻峻厉,那双火眼金睛射出两道金光,一一扫过梵阳门中世人的脸。
凌夙先是神采一悲,既而又转为惊悚,于口中喃喃道:“意欲飞仙,先修人德,是非不分,善恶不明,何德何能觉得仙......”
她几次痴念着齐天大圣的这几句话,额头上汗水涔涔而落,身形狠恶摇摆着,仿佛满身的力量都被刹时抽离了普通。然,在我看来,与那些力量一同被剥离的,另有她三百余年来的那被本身奉为圭臬的信奉与夙愿。
玄天微微怔了一下,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脸上神情倒是万般气愤,仿佛有熊熊猎火于他眼睛中无边燃烧着。
好久好久,她才终是一步一迟的缓缓走至齐天大圣面前,双膝一沉,寂然跪伏于地上,额头撞隧道:“凌夙,凌夙知错了,甘心领罚!”
齐天大圣神采微沉,半晌便寂然点头,目光落在了凌夙身上,扬声道:“善罪去处, 本亦无所概分,人亦不满是善的,好人又缘何遭到庇护?而妖亦不全为恶,善心之妖又如何有非除之理?梵阳门只因一时贪欲,便要大肆搏斗龙之天,连龙卵与龙婴亦不放过,又与妖邪有何辨别?意欲飞仙,先修人德,是非不分,善恶不明,何德何能觉得仙?”
抬起手来悄悄地捅了两根,齐天大圣只是弹手一拂,那剑气便如气泡普通“啪”的一声便被轻而易举的击得粉碎,如同一片火红色的浑然无知飘散不见了。
与此同时,玄天的神采俄然一惊,紧跟着便是冰炎剑自他手中掉落在地上,收回了“铮”的一声,他的整条右臂都颤抖不止,最后竟是全部身子都僵在原地转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