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公公看上去五十来岁,却没有这个年纪的朱紫们发福的迹象,身形极瘦极高,微微有些驼背,说话声音固然也尖细,却不刺耳:“都跪着,如何看的清楚?起来吧。”
窦公公缓慢地瞟了他一眼,嘲笑:“你服侍过娘娘们?”
来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年青内侍,姓高,是专门派来办理这群新入宫的孩子们的。
孩子有些游移地向高寺人望去,高寺人懒得惹事儿,两眼一翻望着天,假装看不见。那孩子咬了咬牙,拔脚跟着窦公公走了。
“十四岁……”他抬头望天,喃喃自语:“倒是做这个差事的好年纪。”
这是新入宫的十几个小内侍,最大的不过十五六岁,最小的才七八岁,俱是方才净了身不久,刚能下地行走,便被安设在了大内里的这个角落里。一间背阴的屋子,十几小我挤在大通炕上,七八条薄被子横搭畴昔,孩子们的身量短,将将能够盖全。北风在门外吼怒,从窗缝门缝里钻出去,又往被窝内里侵去,孩子们只得相互切近,靠体温取暖。
还没等孩子们有反应,门哐地一声被推得大开,冷风灌出去,刹时将铁炉里本来就淡薄的火色给毁灭了。
孩子们因而不甘心肠分开和缓的被窝哆颤抖嗦地穿上外套,列队来到天井里,在铺了雪的地上跪下,等待着本身不成知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