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卿羽有些走神,萧远发笑:“你想起了甚么,这么出神?无妨也与我分享分享。”
“苏良娣?”卿羽颇感猎奇,“这又是个甚么人物?我如何从未传闻过?”转念一想,莲生说“若苏良娣娘娘还在”,那么意义也就是……苏良娣死了?!
莲生点头,眼中尽是怜惜:“太子殿下与苏良娣娘娘青梅竹马,二人豪情很好,苏良娣娘娘在宫里的那些日子,或许是太子殿下这辈子最欢愉的光阴了。自从苏良娣娘娘归天后,太子殿下整日处在哀思当中,身子也更加不大好了。皇上为欣喜太子殿下的心,又送了两个朝中大人家的蜜斯给他,但殿下只是给她们封了个名号,打发在后院的殿宇里,几近没召见过她们……”
一句平平无奇的话,含了满满的心伤。卿羽道:“今后我无事常来,皇兄不嫌就好。”
萧远这时终究停动手里的活儿,踱步过来看了看天气,又看看这雨势,叫来莲生叮咛道:“去筹办一辆肩舆来,送公主归去。”
衣服!不要穿太子的衣服!!――
莲生道:“殿下用过早膳后感受身子乏累,就躺下歇着了,主子不便打搅,就出来候着。”
他的笑容暖和高雅,为人又慎重,是无数女子心中谦谦君子的模样。他是将来天子,习的是帝王之道,万事皆从大局考虑,半分不对劲气用事。
萧远淡笑一下,仿佛是想起来甚么回想,轻声道:“之前也是喜好甜食的,不过厥后不吃了,再厥后也就风俗了。”而后他看卿羽一眼,转了话题,“一会儿就中午了,你若不急着走,不如同我一起用膳。”
顷刻间,如同电光火石般,襄岚死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以迅雷不及之势窜入脑中!
挚爱已死,其他女子都只是花香月影,入不得他的眼。
“等等,”萧远喊住他,自书案旁拿了件略厚点的衣衫来,“雨势太大,又刮着风,清平宫离这儿倒也不近,路上别着了凉。”说着,他已展开衣服,替她围上。
卿羽瞧着他聪明的模样,心想皇兄身边有这般体贴细心的人照顾,也能省下很多心。本想也号召着他坐,但莲生赶快推让了。
倒不是要赶她,深宫到底不若官方随便,即使是亲兄妹,毕竟是成年男女,得时候重视避嫌,宫里人多嘴杂,无事也能嚼出点乐子来,更何况是大家盯着的东宫?
莲生叮咛小宫女沏来一壶茶,又端来一碟糕点,陪侍在侧。
东宫里静悄悄的,偶尔可见三两个小宫女行动仓促,间或有带刀侍卫巡查,见到她照着行了礼,也未几做逗留。
大雨哗哗地下,一向下到傍晚,还没有要收势的意义。卿羽焦灼难耐,直叹老天不开眼,清平宫与东宫相距不近,她被大雨困住,走也走不得,难不成要她撸起袖子游归去?
这真是一个哀痛的故事。
一顿饭吃完,大雨不期而至。卿羽望着窗外被风雨压弯了腰的翠竹,非常无法。萧远又伏在案上看折子了,他做起事来极当真,卿羽不好打搅,也从书架上顺手抽了本诗书,将躺椅搬到门口,躺上去借以打发时候。
她蹙眉:“如何没在皇兄身边服侍?”
但她到底是不能说出如许的话。
莲生说他打小儿在宫里长大,难不成他的家人也在宫里?
在面子上,他给了良媛和承徽名分,趁便给了父皇一个交代,也让她们背后的家属不至于尴尬,但这类维系也只能止步于面子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