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肯定是不是还一如前几次那样,在露鼎记大厅里繁忙的秋儿和阿吉底子看不见她、在后院的桂花树下喝酒对弈的二位师父底子不睬她、系着围裙兴冲冲端过来新炸的花生豆的老丁也底子不看她……
她一头扎进他怀里,哭喊了一句:“大师父!我觉得你是假的,本来你是真的,这都是真的,不再是假的了……”
她的手顿在半空,看了看本身,又看了看大师父,终究确信下来:她不是在做梦!
被翠娘拉着进了露鼎记,给客人们忙着端菜倒酒的秋儿和阿吉,一眼就看到了她,镇静得大喊一声:“卿羽姐!”当即放动手中的活,扑过来抱住她,“你返来了?你真的返来了!”
李谦望着她惨白的面色,有些担忧地:“公主,您……”话还未完,便见她猝然吐出一口鲜血,身子软绵绵地向后倒了下去。
何当的耐烦哄劝,终究安抚下卿羽躁动的情感,而渐渐平复了表情的卿羽,却也展开了眼睛,醒了。
“甚么?!”卿羽失声叫道,“大师父如何能够……”
卿羽被他这话击昏了头,她定定地望着面前这副呈现在梦里千百回的面孔,那是只要大师父才有的风情万种,目光移至本身的手臂上,看到他的手正扣着本身:“……不是做梦?”
她稳了稳心神:“不,让本宫来。”
何当提及这件事时,又是愤恚又是欣喜,愤恚的是,迫于时候告急,他的百宝箱没能带走,内里好多珠宝金饰呢!欣喜的是,要仰仗卿羽徒儿的老相好,有着未卜先知的神通,救了大师一命。
真的不是在做梦!
卿羽目瞪口呆。心想师姐真是鬼迷心窍了,即便是被爱情冲昏了脑筋,也不该如此伤大师父的心啊,当年大师父在路边捡了尚在襁褓中的她,一手扶养长大,这份恩典她怎能说弃就弃?他日待她归去定要好好安慰安慰。
卿羽点点头:“好。”身形一晃,扶住了桌沿。
一番痛骂以后,何当还不解气,跳着脚又补了一句:我如果再理她,我就不是人!
“真的是卿羽!”翠娘的笑容和顺可亲,提步跑到她跟前,高低打量了一番,“你返来如何也不跟大师说一声?又如何在家门口愣着不出来?”
卿羽却再也哭不出来了,一把将他推开,捂着红肿的眼睛嗔了一句:“师父!”
何当一脸心疼,道:“为师这件衣服花了五两银子呢……”
她又在做阿谁极烦复、极暗沉的梦了。
李谦擦了一把头上的汗,道:“公主不过是劳心劳力,损了内息,并无大碍,多歇息便好。”
“好了好了,大师父在呢,甚么都别怕。”何当一声感喟,悄悄拍着她。
“大师父!”卿羽扑到他怀里,呜呜大哭起来,心心念念了那么久,此次终究回了家,见到久违的人们,又是委曲,又是后怕,又是欢畅……太多的情素说不清,兜兜转转了那么多次,此次,她终究不再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