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仇恨,就会变得轻松,也更轻易获得欢愉。特别是厥后与太子萧远的从了解到相爱,终究让她真正找到了最值得珍摄保护的东西。时至本日,她已别无所求。
“每次吵架时,固然我仗势欺人常常占上风,但也总会被你的伶牙俐齿气到,”忆起当年势,李倾雪不自发弯起了唇角,“不过自从你走了以后,我倒真是感觉日子难过。我问过父亲好多回,你甚么时候再返来,但是父亲说,你再也不会返来了,听到这个动静,我还难过了好些天。”
萧远对太子妃的这般叮嘱,让卿羽大受打动,回顾已见太子妃落了座,亲身提起茶壶将空了的茶杯倒满,又推回给她:“公主,请。”
这日是个晴好的气候,当肩舆上绣着繁复斑纹的帘幕被翻开时,亮光如潮流,顷刻涌入面前,而她一眼瞥见的,是他上马向她走来的模样,白珠九旒,以组为缨,色如其绶,青纩充耳,那样和顺温暖的笑容,以及他伸过来的手掌内心和暖的温度,便是她余生最好的幸运。
李倾雪只比她大一岁,二人发展在李府,从小争论无数。而李倾雪仗着李平岳的偏宠,到处欺她,在李府的那七年,她没少蒙受来自李倾雪的欺负。但当时年纪小,心肠暴虐还算不上,有的只是被宠坏了的大族蜜斯刁蛮率性的好胜心罢了。当时的卿羽确切很愤恚委曲,现在再想来,反倒多了几分兴趣。
太子妃又替本身倒了一杯,轻嗅着芳香四溢的茶香,蓦地勾起一抹笑:“想不到你我竟会在此景况下相逢,算下来,我们差未几已有十四五年的时候没有见了吧?”目光从手里茶杯的斑纹上转至卿羽面上,仍人淡然安静的笑意,“阿羽,别来无恙。”
上代的恩仇已然告终,余下的人就好好运营本身的日子吧。她眼睁睁看着李倾城安于贫寒却乐在此中,忽而想到畴昔的二十多年在李府的日子固然养尊处优,可她从未见大姐笑过,眼下固然宽裕辛苦,但大姐是那样放心满足。
大姐一向都晓得本身要的是甚么。
“小时候不懂事,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阿羽,对不起。”李倾雪伸脱手握住卿羽的,略有些等候地望着她。
陈年旧情不复再提,而后余生也将再无能够,但在这一刻,他还是是阿谁最想庇护她、不忍也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的人。
影象中的他向来都是一副风骚俶傥的大少爷模样,她对他最深的印象是他翘着二郎腿在凉亭里睡觉,口水淌了一地;以及那场漫天大雨中,他孤身拜别,没有打伞的他被雨水浇了个透,那一刹时她内心多有不忍,却又只能狠心。
卿羽望着她温淡的面庞,旧事如潮流般涌上心头,不过幸亏,她们都具有了本身的人生,旧事或哀痛或欢乐,都已成追思,是茶余后的谈资,是完整回想里的悄悄一笔。
精美高雅的铜镜里映出绝世容颜,三千青丝顺开铺在背后,卿羽端坐镜前,听着喜娘在一旁说着吉利话:“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合座。再梳梳到尾,二梳比翼双飞,三梳永结同心……”
卿羽有些局促,话也不知说甚么才好,还是他率先突破沉默,笑了一笑,轻声道:“阿羽,我送你一程。”
李倾雪无法一笑,悄悄叹了一口气:“如果现在大姐也在这里,我们姐妹三人再待在一处,说说话,喝喝茶,该有多好。”
卿羽笑道:“如何,盼着我再返来好接着欺负我?但愿落空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
卿羽微微一愣,蓦地绽放出一抹笑来:“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