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光影叠交。
这少年乃张天涯的先人,亦为黄杉老妇的孙子,名唤许峰。也是因为他,张天涯本日方才在此。
青袍客眼里噙着泪,半晌只说了句:“好,好……”
不回想,不忘记。
晴儿十岁时,他不测获得一份机遇,回宗门结丹,没想到这一拜别就和爱妻天人永隔,再次见到女儿时,晴儿对他的指责、绝情乃至不吝自残逼他分开的模样深深印在他的影象中。
青袍男人背靠着坟碑,一手一寸寸抚摩碑身,另一手握着藏青色的葫芦,时不时抬头闷酒。酒滴顺着混乱的髯毛滴落到衣衿,他也浑然不在乎,他的双眸昏黄,充满懊悔,让人见了心中钝痛。
“真的吗?”青袍客有些动容。
两百年,很冗长吗?
“梅姑,老祖如许没事吗?”看着哭的不成按捺的青袍客,少年有些担忧。
“许峰愿修仙。”许峰毫不踌躇恭敬地跪下,行了大礼。
青袍客毫无反应,侧头望着坟碑,一动不动。
“你还要如许到甚么时候?”一个七八岁少女领着个四五岁的男孩站在青袍客面前,冷声问道。
许峰欢乐地接过令牌,爱不释手。
逝者已矣,生者如此……
张天涯嘴角上挑:“我们?我们去长青山。”
云哥儿亦点头。
“喂,老头,你走那么快干甚么?我们去那里?”梅姑和云哥儿小跑跟上,边跑边转头和许峰告别。
“是如许的。”一黄杉老妇由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搀扶走向宅兆,冷静地将贡品摆上,上了炷香,叩首拜祭。
不听不看不想,
一年前,老翁带着云哥儿跳下绝壁,吓飞了梅姑半条命,向下看后,方才发明老翁是带着云哥儿顺着一条藤蔓滑下,未几晌儿,老翁又带她下到绝壁底部。
闭上眼,
其他几人冷静退到香樟树下。
“我是对不起她,我不该拜别,不该……”青袍客苦笑,也终究有反应,但一开口就肝肠寸断。
“梅姑,云哥儿,你二人呢?”张天涯话虽没问完,但梅姑却晓得何意,当下答道:“我和你一道。”
“正因晓得,才要留下。”梅姑自小和父母双亲一起,未曾分离,她的看法中,和亲人一起天经地义,现在张天涯就如亲人般,况亲人有难,她又怎能分开,且她还要持续寻爹娘下落。
香樟树不远处,两座坟,相偎相依。